高大健硕的人影自远处一块巨石的后端出现,踏着积雪,漫步上前,裹着一身白色的大衣,与此时此刻漫天飞舞的大雪十分的应景,男人在巨石的最顶端停了下来,侧身对着地面上的恺,他微微仰头凝视着空中不断下落的雪花,尽管没有铃那般敏锐的感知,但身在近处,如恺这样的粗汉,也隐约感受的到,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的,幽幽的气氛,怪异的宁静伴着莫名的惆怅。
分明眼前只有单一的雪景,在灰色的背景下单调的坠落,坠落,再坠落,如此简单,但男人的眼中,却闪着异样的光,每一片雪花融化成积水,男人眼中的光都会闪动,仿佛一件心事完全被放下,随着越来越多的雪花坠下,内心愈渐平静。
恺的视野中,那个男人的背后,湖蓝色的头发轻轻的摆动。
在来到这个永夜的国度前,恺一直认为,只有小说中人物的头发,才会有那样真实的七彩发色,而非染料涂抹那样,给人虚假的感受,那种天生的,世界所给予的特别的发色。
而在恺的印象里,只有那么一个人有着这种蓝色的头发。
那个人,是过去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之前行走在山路上时恺心中产生的莫名的回想,仿佛是一种诡妙的预示,预示着当初那个横栏在自己前方的男人终将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维普怀特。恺忽然记起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当初男人虽然提到过,但是那时的他根本没在意,这个对恺来说可有可无的名字仅仅只是随便被扔到了记忆的某个角落,如今却奇妙的被挖出来了。
对,维普怀特,那是恺遇到的,来自异世界的,第一个敌人!
“把所有人从山上拉下来的人,就是你吗。”恺的内心已经从之前的紧张恢复至平静,头脑也随之冷静,他重新站起身,腰板挺的笔直,因为接下来,很可能是一场恶战,虽然之前是和莱尔联手打败了维普怀特,但谁也说不清楚从那之后这个男人又变强了多少,至少,能把一整队的骑士都从山上拖下了这件事,恺印象中的男人,是做不到的,至少那时候的这个男人,想破开他的金刚之躯都非易事。
“是啊,是我,”维普怀特一副轻快的口吻承认了,仿佛恺话中所说的那件事,对他来说根本是轻而易举,“本想着把你们都一口气拉下谷内摔死的,但偏偏有人的命,出奇的硬。”
“我的身体也是很坚硬的啊,自然命硬,”对方的话中隐约带着挑衅的感觉,恺毫不客气的回应,“那个时候不是让你好好的吃了个大亏吗。”
“少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叫做恺吧,”男人终于转过来了身,但仍旧没有离开巨石,似乎没有急于开战的打算,“我承认,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个站在金字塔临近底端的一个半吊子而已。”
“你意外的很直爽啊,我还以为所谓的反派都是争强好胜,斤斤计较的家伙,看来现实和故事果然有着差距,”恺对维普怀特的话稍显迟疑,但依然让自己努力维持冷静的样子。
“我是不知道你看的故事都写了些什么,”维普怀特说,“但我也要谢谢你,若不是当初败给你们两个小鬼,我依旧还只是个故作强势,内心软弱的半吊子,当初被达乌斯带回去后,他对我说了,‘事到如今,你已经忘记了过去的痛苦了吗,如果是那样,我为你高兴,你找到了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同的路,能够让自己不再恐惧与难过的道路。’”
你们的对话也出乎我意料的很正经嘛,我以为像小说里那样中二。恺心里腹诽,这一点,他越来越像铃了。
“但是那样的一番话,却只是刺痛了我的心而已,因为他说错了,我根本没有忘记过,过去所经历过的一切,反倒一天天更加清晰的在我眼前重复的出现,仿佛我的脑内装着一架永远不会停下来的放映机,”维普怀特指了指自己的头,说着,“我怎么可能抛下过去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那些家伙们,自己一个人找到通往幸福的道路呢,那样太自私了。”
“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恺皱着眉头,对方的话让他有些云里雾里。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恺少年,”维普怀特直直的看着恺,“世界不是书中写的那么简易,像是那种无论何事都只分为黑与白两个极端的情况,其实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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