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忽然打在霖的鼻尖,他一哆嗦,发现眼前有白色的颗粒掉落。
“下雪啦!”铃抬头看着天空,兴奋的跳起来。
白色的雪花不知何时从天而降,在这个静谧的永夜世界里,仿佛无数洁白的精灵,它们带着沉静和清洗的内蕴,像是看到了静庭遭受了浴血的战乱,于是纷纷带着怜悯的心飘落下来,想要清洗这片狼藉土地残留的戾气,抚慰这饱受摧残的受伤的大地。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变得还这么离谱,一会儿是不是还要落冰雹。”霖说。
“我们那里才刚刚入秋啊,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也挺薄的,”小凡抱住了自己的双肩,缩起脖子,“有点冷啊。”
“又是雪啊......”恺则是一个人轻声的感叹,视线不自然的飘向远方。
“说起来,那场连续几十年的战争,也是在漫无止境的大雪下,从开始到结束的啊,就像是一种奇妙的现象一样,或者说是一种神迹吗,”莱尔说,“每当大地上出现血流成灾的动乱时,都会天降大雪,不知道是上天慈悲对下世的洗涤,还是说,只是不屑于凡俗的争论,随手挥下的白尘想要清洗污浊呢。”
他用手接下一片雪花,看着那雪花转瞬即逝的化为透明的液珠。
火焰忽然在众人的身边升起,围成一个火织的圆环,将几人包裹在其中,暖心的温度顿时弥漫在这一个狭小的圈子里。
火焰也不灼烫,甚至可以让人握在手里,仿佛握住寒冬里唯一个暖光。
“都靠过来,都靠近点,挤挤暖和。”铃收起手心的火团,将几人拉在一起,互相拥挤在一起,感受着暖流在身体的每一脚流淌而过。
“其实我想说,我们完全可以进屋子里的,不用这么麻烦。”莱尔轻声吐槽。
“傻啊,难得的雪景,不配着这安静的夜晚之城一起看,多可惜啊,”铃仰起头,“管它这雪是老天出于什么心态降下的呢,我们自可以将其看成一场恬静的落幕,无关他人。”
于是几个少年少女就互相靠在一起,蹲在温柔的火圈内,穿着单薄的衣服像是傻瓜一样坐成一排,看着永夜之国雪从天降。
霖悄悄低下头,伸出手指取下一团微弱的火花,感受着热度融花在指尖。
你现在,也有在看着这样的雪吗,你的身边,也有着这样的温暖吗,他心想。
自那一别,杳无音讯,不知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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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庭,医疗室。
英格沉默的坐在没有灯光的昏暗屋内,身前的病床上躺着睡眠中的葵,病床放置在靠近窗户的位置,英格就坐在这两者的中间,月光从身后的窗户射进来,被自己的身体分割成两份落在葵的身上,一束没入房间漆黑的角落里,一束照亮了葵沉睡中的安静的面庞。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等着眼前的人儿不知何时醒来,长夜无言。
他忽然觉得有点冷,对着手心哈了口热气,带着寒意的夜风不停的顺着窗吹进来,他站起身准备关上窗户,忽然看到了窗外白雪飘落的光景。
他定在窗前,默默的注视着窗外的世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回想着什么。
“又下雪了啊,姐姐,”久久,英格才张嘴说出了第一句话,虽知道身后的人不会回答自己,“让我,想起了以前啊。”
“没有姐姐你的话,我想,我根本不可能这样,再看到第二场雪降下吧,”他关上了窗户,重新坐回床前,看着葵的睡颜,“所以说,对于姐姐不仅带走了我还将我当初弟弟对待,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地方,还给了容纳我的家,我比起家人那种爱,更多的,是一种感谢吧,这就是我所认为的,唯一的我拥有的感情了,是姐姐你,向我这个几近已经失魂成木偶的身躯里注入了人类的感情。”
“所以对我而言,姐姐你能活着是最重要的,哪怕会让你失去生命的,是你过去的亲人,还是整个世界,哪怕是你一直坚守的道义,哪怕是你以其为目标而努力的静庭本身,如果它们的存在,无论是直接的或是间接的,若是可能会害你丢掉性命,那它们就都是我敌人了,”英格一个人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对着不会回应的人说着自己所有的心声,或许正是现在这种谁也听不到,但是重要的人又在身边的环境下,他才能这样倾诉出一切,对着无人寂静的一切,“对不起了姐姐,我知道这样可能伤害到了你的信念和你坚守的一些东西,但只要能让你活下来的话,就算是被你讨厌,我也在所不惜,我曾深知静待死亡到来的恐惧,一个人坐在寒冷的雪堆里,所以绝对不能看着你靠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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