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讽,你既然知罪,那下场你可知道?”林南说这话时眼神若霜冰冷,对于这个家伙他也实在是没什么想要多重复的了。
“臣自知身犯灭鼎之灾,满门罹难,只是有一人还望皇上能开恩免死,臣心愿足矣。”齐讽猥琐的脸上显得很坦然,不过眼神里却隐约带着一点狡诈,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林南没想到齐讽还有这么一番话,微微有点吃惊,簇眉道:“你还会为人求情,这倒新鲜,你倒说说看这人是谁?”
齐讽抬眼盯着林南,静静的说道:“犯臣之女凤鸣,还望皇上能怜惜免死,臣纵使身赴九泉,亦能瞑目。”
“凤鸣?”林南骤然间想起了那个美妙的夜晚和那个抚琴的白衣女子,如果不是齐讽提醒,自己真的就要把这个凤鸣给忘了,可现在想起来,自己的确是欠她些什么。一夜夫妻总也有百日恩吧,自己当年一走了之,不知道这姑娘家的该怎么处了。
想到这些,尤其还是关于女人的,林南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这是他的致命伤,他永远也无法医治。
“这几年来,她还好么?”林南的眼神里已没有了刚才的寒意,转而是深深的愧疚,这一切都在齐讽的掌握之中,所以他也并不很奇怪,只是跟着长叹了一口气道:“****年年家何在,月月时时思君心,皇上这一去杳无音信,凤鸣她日思夜盼几次成病,有一次险些就去了黄泉路了。今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免死,只盼皇上能赦免凤鸣,将他贬为庶人,以全性命。”
他这一席话可谓是声泪俱下了,说的林南也几欲落泪,不过旁边的慕容滟却看出了端倪,走上前来眯着眼睛盯向齐讽道:“齐大人的戏演的真不错,这一段哭可真是可以以假乱真了。”
齐讽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而且这人还是个女子。不由得微微一惊,看了慕容滟两眼,做无辜状说道:“娘娘的话小人实在是听不明白,小人只是爱女心切,并无他想,还请娘娘恕罪。”
“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慕容滟冷笑一声,指着齐讽道:“你爱女心切?不是吧我的齐大人,据我所知那个凤鸣姑娘是你从青楼花一万两银子孰出去的处子吧。你的本意是想纳为小妾,后来是因为要巴结皇上,才忍痛割爱,试想你对这样的女人如果也当女儿看待,那寿春城的老百姓岂不都是你的爱子爱女,爱母爱父了?诚如此,那寿春城又那里来的这么多冤假错案,孤魂野鬼!”
“这这……”慕容滟的每一句话都直冲心底,把齐讽的隐情都说了出来,这倒真令齐讽想破大天也想不到,所以刹那间呆在了那里,把心里想好的计策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好,真好,齐大人可真会逢场作戏啊。”林南听了这些话已经恨的牙痒痒了,齐讽也发现了这一点,赶忙摇头解释道:“皇上,你别听她的,臣真的是为女儿计啊,为女儿计啊!”
林南见他还在狡辩,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齐讽冷冷说道:“既然齐大人为女儿计,那就请上路吧?”
“上……上路。”齐讽如梦方醒,眼睛瞪的滚圆,他还有计划没有实施,他不想死。
“不不,皇上,我我……”他的狡辩已经是那么的苍白,就算林南再糊涂,也不可能听不出来。
“齐讽罪大恶极,所犯不赦,择令既刻问斩,诛九族,辖下大小官员,一律发配云中,至于凤鸣,就贬为庶人还让他在寿春住下吧。”林南对于女人永远都恨不下心肠,但对于男人他却比任何人都狠。
林南的旨意刚说出口,武召仪忽然说了一句:“皇上,有一个人你应该留她一条性命的。”
“什么人?”林南对于这个‘妹妹姐姐’的话还是听那么一些的。
“芙蓉楼的鱼玄机,她虽然是齐讽的党羽,而且也很恶毒,但其实心肠倒也不坏,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望皇上能饶他一条性命吧。”
一听到鱼玄机,林南这才想起当日给她发下的话,便又吩咐了一句:“把鱼玄机带到这里来。”
少时,两个兵士押着鱼玄机到了正厅,她是个倔强的女子,而且自知必死,也就更不用忌讳什么,所以她刚一见到林南,虽然对他就是皇帝感到很吃惊,但也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只是冷冷的骂了一句:“狗皇帝,你不用问我什么,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大胆!”慕容滟本来就对这个婆娘没什么好感,现在正好有机会教训她,那里会放过。
啪啪两声,鱼玄机白皙的脸上已经现出了青紫色的掌痕,而且嘴角也带着血,可以看出慕容滟下手的确很重。
“呸,贱人,有本事你就打死我。”鱼玄机死死的瞪着她,没有一点屈服的意思,慕容滟更加火大,还想伸手去打她,武召仪轻轻的将她拉了回来低声的劝了一句:“皇上在这里,怎么能这么放肆呢。”
林南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小丫头片子那里会管什么皇上规矩的,好在自己没有什么母后,老佛爷的,不然这么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进了宫,说不定就成了隋朝的小燕子了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老板娘。”林南轻薄的一笑,用手撬起鱼玄机的下巴颏儿,鱼玄机狠不得生撕了林南,只可惜力不从心,只能用恶毒的眼神望着他,那样子就好象要活生生的将他吃了一般。
“鱼玄机,你也是齐讽的族人,按律应当跟着问斩的,不过我看你是个柔弱的女子,助齐讽办事也是身不由己,所以免你死罪,不过要让你到宫里的涣衣院去做一年的洗衣妇,这个条件不过分吧?”林南用戏谑的眼神望向鱼玄机,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很倔强的女人。不会轻易的低头,在他的心里鱼玄机是万万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的。
不过他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些人是会忍辱负重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并不只是男人的专利。
鱼玄机没有说话,她默认了,她要保命,要留下这条命来报复,或者说是报仇。
君无戏言,林南既然这么说了,而且鱼玄机也默认了,自然就得执行,其实林南的本意是要放她走,不过没想到她真的同意了,索性也就将错就错,真的安排她到涣衣院去了。
诛灭了齐讽一党,江南的事总算清平了不少,林南本想去何家看看,可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去,何家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自己也必要惩治他们什么,至于何家两姐妹,他也不想再见了,相见有时的确是不如怀念的。
运河虽然还没有完全修好,但有些地方已经通行了,林南一行人时而车马劳顿,时而舟行奔波,往洛阳而来。
离京日久,还真有些思念,不过与其说是念京,念朝廷,倒不如说是念着自己那一群如花似玉的妃子。
皇帝,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之所以如此,才会有许多人为了争这个位子搞的兄弟反目,父子成仇。
林南是皇帝,而且是个风流的皇帝,但却也不想做个不理朝政的皇帝,按他的理解,如果一个国家都亡了,自己又该去那里风流,又有什么风流的资本呢?
回到京师的林南心情出奇的好,听云昭训说杨过最近读书很用功他高兴,听安阳说小宝儿已经开始咿呀学语了他也高兴,听罗小玉给他讲自他走后宫里所发生的故事,那就更加高兴了。
大隋兴旺,四海臣服,没有一个国家不把中国看成是一个理想的国度,法兰西的传教士到了洛阳之后,几乎认为他们的巴黎大城不过是个贫民窟了。
……
春还早,天色也还早,一切似乎都还早,日子却已在不知不觉得间又过去了五个月了。
林南常常都在感叹,日子流逝的太快,一转眼间就已经老母鸡变鸭,而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之时,这世上的欢乐是少了,还是多了?
别人他不知道,反正林南知道自己是快乐的,至少在别人眼中他很快乐,金钱,地位,女人这三种让男人快乐的事他全都拥有,而且是无上的拥有,照这么说来,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让她不快乐的事呢?
不过人生并不如游戏。也不是一开始就已经设定好的,有些人看着快乐,其实他的心里有着任何人都无比比拟的忧愁。
翠微宫里,林南斜依在一张白老虎皮上,这张虎皮很是珍贵,据说契丹人曾经拿它和突厥人交换一座城池,只是后来契丹败在隋军手里,此事才没有实现,而这张虎皮也落到了林南手里。
奏章不是很多,但也不少,不过真正有意义的事并不多,结萝轻轻的伏在林南身边,如同猫儿一样一动也不动,只是有时眨眨眼睛,但也只是有时。
“以后我真要下一道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就不要上奏了嘛,真是。”林南把最后一道奏章拍到龙案上唠叨着,结萝微微一笑,娇柔的道:“这说明皇上仁德广大,善用贤人,所以大家有什么事都想拿给皇上看,让皇上定夺。”
林南摇头一笑,在结萝若雪的脸蛋上摩挲了一把然后才说道:“你呀你呀,竟会拣好听的说给朕听。”
结萝嬉嬉一声,吐了吐舌头道:“臣妾没读过什么书,肚子里没东西,所以也不会像安阳姐姐他们那样文诌诌的说话。”
噢?林南眼眸一转,摸着结萝坦露的小腹笑道:“那这肚子里什么时候才能有东西呢?”
结萝憨憨的一笑,眨了眨眼睛痴痴的问:“皇上是让我读书么?”
林南岂能不知道这丫头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倒有不点破,只是点头道:“恩恩,你是应该读点摩枷女经什么的了。”
结萝抿嘴一笑,然后笑着伸手去摸林南的脸。
“我爱阿难耳,我爱阿难鼻,我爱阿难口,我爱阿难心。”她每说一句就摸林南的一个部位,惹的林南哈哈大笑,捏着她的小鼻头叹道:“连摩枷伽女经都学会了,还说肚子里没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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