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一个激灵,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连忙用力一推,将他推向一侧。
“今天不行。”
自己都觉突兀的举动,他却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浅笑,没有一丝觉得意外的神色:“哦?为什么不行。”
“很困,想睡了。”我转过身,盖实了被子。
他手环过来,手掌有意无意抚在腹部,热烘烘地。
“云儿,为何要故意瞒我。”
“瞒你?”
“忍着不说是为何?”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懂你什么意思。”心律不由微微加快,他是已经知道了吧。
果然,他道:“不疑。”
他语调里含着细微的激动,克制在沉稳的呼吸里,他将我转过身,看着他眼睛。
“既然做了决定,与子同归,便不会再容许一分差池,我也有足够的信心一直在这里,护你们母子周全,相信我说过的话,一丝一毫也不许怀疑,听到了么?”
困顿着的东西在心里慢慢软化,似被他此刻温柔却不容质疑的目光击中,愣在哪里,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他却突然身子低了下去,耳朵贴在腹部上。我能感觉到他微扬的气场,明显还动用了内力在仔细听。
原本是满腹想与他分享初为人母的想法,见这滑稽的场景,不由噗地笑出来:“现在还什么都没成型,能听见什么”
他微微一顿,抬头看我一眼,白皙的面颊上竟而微微浮现一丝绯色,烛光照到他的眼里映照出格外柔和的光芒:“让他听听父亲的教诲。”
异样的温柔语气生生的将人融化,他低头,煞有其事道:“别捣蛋,累到你娘亲,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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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无意,带落了遍地榆钱。檐下不断被风吹响的,是一串悬挂着的铃铛,叮咚,叮咚,叮咚,响声清脆又寂寥。
张良与流沙一行人离开后,其余人都转移到了医庄,一贯温柔娴静的语琴,还是越发阴郁起来,与我也不再无所不谈,我知道她内心的质疑,但无从解释,只求语琴对颜路有足够的信赖,早日解开心结。我知道她父皇会死,我知道她皇兄会被陷害,知道一切,却没有施以援手,她或许一直在怀疑却又不敢确定,这所有的一切会不会就是我这位知心好友的一手策划,就像博浪沙那般。博浪沙他们并没有任何线索张良行为与我关联,但这次,并没有任何可能撇清我的责任。
这阵子唯一让人高兴的事便是雪女宝宝终于出生,我陪伴左右看着刚出生的婴儿,被孩子尿身上,便便蹭手上,吐奶吐满身,但自己还是乐此不彼。看着可爱的小宝贝在怀里将我的一缕发拽在手心,陶然自得乐呵呵地傻笑,感觉空气都是香甜的了,能让人忘却太多的烦恼。
而天明授意于张良每日又成了我的跟屁虫,我便常让他也帮着哄宝宝。刚开始他还兴致盎然欢喜的不得了,自从被突然袭击一次便便后,就一脸不情不愿,还大言不惭:“我还小,不急不急,带孩子这种事我觉得啊,嘿嘿,应该让二师公来练练手才对头。”
我抱着孩子,横扫他一眼:“胆子不小,调侃你二师公,回头我和师兄说说,以后他家孩子换洗尿布的事非你们莫属了。”
天明委屈巴巴:“师娘一向对我最好了,我只是和您瞎说说,我哪有那胆。”
我笑笑,胃里突然一阵翻滚,赶紧把孩子给天明。
天明一愣,担心地看向我,我摆摆手,想吐罢了,跑到一边,闷头一阵狂吐。
墙头那边脚步声,有人低声言语:“我们前去支援,张良先生……”
我呼吸一滞,不详的预感一闪而过,却又告诫自己不去乱想,深呼吸,立刻运了内力努力听清楚。
“……情况很危急,我们会尽全力救出张良先生,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了,特别张夫人。”
清晰在耳边的这句话一下子撕开当下的迷惑和冷静,在蓦然间烧得心发烫,喉咙都火辣地疼。眼前景物忽地被瞬间击碎,摇曳晃动。我扶住墙,强稳重心,想跟上去,被人一拦。
“不可,你这是救人还是让别人照顾你呢。”
我一顿,抬眼看向眼前面容莫名冷峻的扶苏,低头苦笑,是啊,只会添麻烦。
扶苏伸过手,手指搭上我的脉搏,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回去吧。”
心堵地难受,为什么又是这样?他让我等他,最后却又……回想起博浪沙那一幕,心底一寒。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虽然自己知道历史,常理来说张良必然不会有生命之危,可是其他可能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收拾了一下无主的心神,我抬起头看向扶苏,语气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恳求:“先生,能帮我打听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怕连子路师兄都不会告诉我真相。”
他叹了叹:“好,只要你不再那么冲动,我会帮你打听委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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