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起身摘下一张黄符,然后低头仔细去看上面的纹路,就问关明说:"你在家里贴这么多黄符干啥?"
关明就说:"我师父临死前交给我的,据说可以给仙家提供更舒适的修炼场所。"
我就应了一声将黄符放回原处,环顾四周,我也没看见佟彤的亡魂在哪儿,于是就问关明,说:"嫂子的魂魄被你收哪儿了?"
关明沉默了一会儿,就说:"在牌位里养着,她的魂体很弱,我怕她受外界刺激。"
我瞥了一眼佟彤的牌位,然后叹了口气,心说多么好的姑娘啊,说没就没了,生命还真是脆弱。
"老秦啊,你说,当年兄弟怎么就没跟你一起死了呢,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幅不老容颜,啧啧啧!羡慕你呦!"
我一听这话,笑着骂了他一句:"滚!"
关明叹了口气就说:"老秦,你说兄弟我这几年,好事儿也没少干,你嫂子怎么就没了呢。你都说积阴德积阴德,这阴德,都积哪儿去了?"
我从关明的声音中听出了压制哭腔的哽咽,是啊,以关明这些年闯下来的名声来看,应是积了不少阴德,难不成这积德积德,只是旁人用来敷衍老实人的假象不成。
修炼这些年我明白了许多事情,更看清了比社会还要深奥的江湖。
就拿我自己当个例子,从最早时候人人拉拢的香饽饽,变成了人人喊打人人喊杀的过街老鼠。
可那又能怎么样,人身在红尘之中,定然要随波逐流,苟到最后就是爹,大吉大利平安吃鸡才是王道。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必须要一条路走到黑,因为我的身后还有肖贤要照顾。
说远了,关明死后我要照顾,说远了秦亦琛死后我要照顾,这就是一个无休止的轮回,只要哥们儿我不死,就会护他们周全。
还有就是,有时候一但停了下来,真的很累,不是身体上的那种累,而是因为懂得太多而心累。这也是修行中所无法避免的插曲,我相信有许多人,寿命长的人也会有这种感悟,就像是前些年嫌弃自己活太久的老头子,选择在可以执行的国家安乐死。
我们修行之人就是要克服天道给自己出的种种难题,难道不是吗,毕竟,修行不易,本来就是逆天而行。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息自己紊乱的心绪。我看向厨房中忙碌的关明,如果自己去别处修行,可能一旦进入修炼状态,便是个几十载,别说这小子死了,秦亦琛那也都差不多了,所以说他们现如今便成了我唯一的牵挂,依然,停留在阳世间唯一的理由。
我一定要安排好他们的身后事,才能去自己修行,毕竟我亦是不能辜负一位伟大的母亲临终前,对我的期望。
门外传来了开锁声,紧接着一个青年男人推门而入,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当看清他的长相时,我恨不得上前打他两拳,叫谁爹呢,是叫谁爹呢:"你要是叫他爹,那我不也要跟着叫了?"
"哥?"
秦亦琛愣在了原地,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顶的黑发亦是有些白了,看来这孩子是有些少白头。整体来看,比我当年走的时候更硬朗了,这大个长的,走在街上我都不敢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