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晚些时候奴才去宣室殿找福公公打听打听,不就知道皇上留宿在哪儿了么。”杨凌这话倒是半点不掺假,都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
“跟踪一个人很困难吗?跟踪皇上不被人察觉,难道你做不到吗?那你刚才跟踪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对我不利?”余香的目光正对上杨凌的眼睛,一句话把杨凌追问的哑口无言。
“娘娘,奴才这就去,您静候消息便可。”杨凌怕皇后多追问自己什么,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所以连忙转身离开,跟上了皇上一行人的步伐。
“你在门口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写字了?”余香见芷荷一直站在那儿望着自己,也不说话,随即坐到软榻上询问她。
芷荷蹭着步子上前,眉头拧成了一团,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娘娘,奴婢想要问您一件事,但这事儿说出口又着实有些冒犯,不知道您准不准问。”
“问吧,冒犯过头了我便不回答,也不会因此降罪于你。”余香拿起一旁小桌上的茶壶,本来是要给自己斟一杯水,低头看见刚刚刘骜喝剩一半的茶杯放在那儿,心里又是一阵添堵,随即放下了茶壶。
芷荷想要上前接过茶壶替皇后娘娘倒水,可却被皇后娘娘伸手拦了下来。
她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把话问出口道:“奴婢想要知道,您爱皇上吗?您跟皇上在一起的时候,幸不幸福?”
余香抬眸望着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你爱上他了?”
芷荷听见这话满是慌乱,虽然皇后娘娘并不曾提起那个“他”是谁,可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她始终觉得娘娘早就知道了一切。
娘娘知道所有,她看得透一切。
皇上不过是佩戴了一只荷包,娘娘扫一眼便知道这荷包出自谁手。那她呢?她与中山王的那点小秘密难道还藏得住吗?
“娘娘指的他是谁?”明明心跳快的要死,芷荷还强撑着装作镇定,用看似平稳的语气跟皇后周旋着。
余香没有戳破芷荷的谎言,这本来便可以当做是刘兴的一个绝佳把柄,她怎么可能蠢到去拆自己的台?
于是她道:“我怎么会知道是谁?但看你这样子,春心萌动,肯定也是心有所属。至于我跟皇上,爱与不爱都是夫妻,情分二字不可移。”
见皇后并没有直接提起中山王,芷荷暗暗松了口气,连连称是,也不敢再多询问些别的。
其实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一句。
她想要问的话,犹豫了又犹豫却还是没敢问出口。
她想知道主仆之间到底会不会有真的男女之情,皇后当初身为奴婢也走到了今天,那她跟皇上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与中山王接触的日子长了,说心不动那是假的。虽然中山王始终将自己当做那个女人的替身,可是也没关系,时间总能够改变一切。
她不在乎中山王妃的身份,她要的是爱,中山王对她的爱。
那宠溺,那在意,那多情,她希望是能够一辈子留在自己身上的。
本来她以为皇后娘娘跟皇上之间便是最好的例子,他们无比恩爱,颇有白头到老之势。可是今日看来,不过貌合神离。
他们的爱是随着时间散了,随着新人淡了,还是压根就没有爱呢?
也许一切都不过是演给文武百官的一出戏?
又或者皇上也许需要一个足够漂亮又能够服从的女子成为他的傀儡呢?那娘娘的日子岂不是一点也不好过?
这么一想,她对于中山王的感情,又有几分打怵了。
“芷荷,你先退下吧。”这话不是余香说的,而是杨凌刚刚冲进立政殿后讲的。
芷荷的脸上微微挂不住,毕竟杨凌是无权直接命令自己做什么的。但见到皇后娘娘示意的眼神,她便也默认退了下去。
“说吧,你现在越发放肆,倒是指使起大宫女了。”余香没好气道,也是生气杨凌欺骗自己,偷偷跟踪。
“娘娘,奴才这不是着急回话,怕被外人听见么。皇上并没去兰林殿,而是直接回了宣室殿,您可以放心了。”杨凌浅笑道。
余香挑眉,“我放的什么心?皇上就算去兰林殿也是情理之中,最近林充依乃是新宠,你没瞧出来?”
“奴才愚昧,哪里知道这些。”杨凌上下嘴唇一碰,嘟囔道。
“你让阿梦跟芷荷回来,我要换身衣服,去会会皇上的这位新宠了。”余香嘴角上扬,大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