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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想要找出她的毛病都不成。
说心里话,他此前还设想过,若是能够找出王妃犯下七出之条,那么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以此为借口,休掉她。
毕竟是萧丞相的人,他放在身边也不会安心。
但是这女子,若是想找出她的缺点,怕真是难了。
想到这儿,刘兴轻叹了一声。
怀里的人还在睡着,可却又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叹息,头轻轻在他胸口蹭了蹭,手臂把他抱得更紧。
刘兴的手伸到了王妃的发间,揉了揉她的发,然后重新闭上眼睛,尽可能的不去想殿外发生的事。
没多久,他便又睡着了。
与此同时,天蒙蒙亮,余香便睁开了眼睛。
她没打算打搅刘骜的,想着他过会儿还要上朝,便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吧。
可没料到她刚走下地去,就听到身后响起刘骜的声音,“朕不是说了让你安心睡一会么,过会儿杜松回来叫朕起床,你到时候再走就好。怎么,跟朕多待一会儿委屈你了?”
余香听到这话笑出了声,回过头望向刘骜道:“皇上这没来由的小脾气,可是因为起床气么?”
“乱讲,朕哪里会有起床气吗?”嘴上这么说着,刘骜却一把拽过余香,将头埋在她胸口,像是撒娇模样。
余香轻笑,看刘骜这样子,忽然想起刘浩来。
那孩子也不知现在可投胎转世了,可会幸福快乐吗?
愣神的功夫,身后响起杜松的轻咳声,余香一惊,连忙推开刘骜,穿好了自己的衣裳。
看到杜松来了,刘骜揉了揉脑袋,神色也清明了几分。
“天宁,朕也不派人随着你了,免得知道你在宫内的人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杜松,你去给她找一身宫侍的衣裳换了,而后你自己寻小路去储宫即可。对了,就还住在绣梅馆吧,那地方你熟悉,估计住着也会舒服一些。”刘骜一一嘱咐了余香,暂且也没叫更多侍婢进来,怕余香的身份暴露。
杜松应了一句,便转身去帮余香找侍婢要衣裳了。
“龙袍在那儿,你来帮朕穿。”刘骜站起身,伸手一指置放龙袍的地方,如此对余香说道。
余香也不答话,直接走过去捧起龙袍走过来,熟练地帮他披上,系好每一条玉带。
难得的和谐,他们真是许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只可惜这会儿功夫过去,他们便又要告别这样的和谐了。
连早膳都没用,余香就这么穿着侍婢的衣裳回到了储宫。
兜兜转转,她好像真是一无所有,一无所得。
当年入宫时候身上带的几枚保命铜板与银簪,现如今也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去。
人是会忘本的,也是会沉迷于浮华的。
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穿回这件衣裳,更不会再需要什么铜板与银簪。
毕竟立政殿内,金银珠宝的首饰多得她就算日日换着佩戴,也还是戴不完。
储宫现如今没有正牌主子居住,所以变得非常荒凉。
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竟然无人拦她。
想她当初想要进出储宫还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儿,真是愁煞了人。
不过一年光景,怎么样,这地方就成了无人愿来的荒凉地了。
顺着记忆走回绣梅馆,这又是一个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来的地方。
冬日,绣梅馆里的那株腊梅竟开了,鲜红色的,大朵绽放,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她还以为这株腊梅无人照看,早就枯萎了呢。
咧嘴干笑一声,她推开了绣梅馆的屋门。
屋内很多灰尘,但她却好像还能看到刘骜偷偷跑过来见她的样子。
长吁短叹,这回忆真是个熬人的东西。
明明知道回不去,却还是无法忘记。
她走到铜镜前,用手拂去了上面的浮灰,照着镜子里面自己的样子,发现摘掉了那些繁华的首饰,她也真的与那些宫侍别无二致。
没有比谁更漂亮,也不曾比谁更惊艳。
撇嘴,她真的不愿意这辈子都躲在这里,做一个无名无姓的人。
所以,得先填饱肚子才行。
不能饿死在这地方,否则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这么想着,余香拍了拍手,走去了储宫的膳房。
一进去,她就瞧见了一锅刚刚蒸好的白面馒头,热气腾腾地摆在蒸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