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憔悴了不少。
从白水村回来后,谢灵玉开始回避我,有时候大骂谢小玉,说她不懂事,有时有呵责我,没有一点担当,太宠溺谢小玉了。她经常坐在窗口,一动不动地看着郭七七。谢灵玉和我的话越来越少,她似乎刻意躲避着我,只是和郭七七说话。
一只女鬼和一个女人,她们到底在想什么,我完全不清楚。
十二月十八号,晚上七点钟,起了很大的风,从西伯利亚的寒流侵袭了横扫了中国,处于鄂东南的萧家村也无法避免,冷得要紧。
几片枯叶经不过风的寂寞,一落而下。
漆黑的夜空三两颗孤星,没有一只鸟飞过。
夜一下压抑起来,谢灵玉焦急不已,坐立不安,有几次都站了起来。
我问她怎么了,谢灵玉只是苦苦一笑,说没什么事情。
饭桌上,炖着热汤,白月明的大碗里盛满了米饭,吃得很香。郭七七大棉袄,大棉鞋,脸色很好,额头上面出了很多汗,正在大口吃饭,吃相并不好看,大口地吃着东西,要给另外一个生命补充营养。
七点一十五分钟,郭七七手上的筷子掉在地上,一手扶住了桌子,喊道:“萧棋,要生了。”
阵痛来得如此之快,我有些慌张。
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一辆车,当即就把郭七七送到了镇上的医院。镇上医院条件不是很好,但生一个孩子还是可以对付。
我和白月明一起守在了医院,萧天将和父亲来回走动,母亲留在家中炖点人参汤,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就留在家中看家,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我看了两遍,发现谢灵玉不见踪影,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我坐在椅子上面,一股巨大寒风吹来,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哆嗦,我跺跺脚增加点能量,又怕吵到产房里面,就站远了一点,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七七和她怀中的孩子。
萧天将掐指一算,红色的脸上袭上一丝愁容,将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萧棋,大凶,不是好时辰。”我瞪了一眼萧天将,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上天还要惩罚我萧棋吗?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我很气愤,但我尽量压住自己的声音,因为这个时候,除了我之外,要当爷爷的父亲也很焦急。
萧天将伸手一断:“萧棋啊,我不瞒你,你本天煞孤星之命,可惜……”
萧天将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我却想得清清楚楚“我本天煞孤星,不该娶妻,不该生子,不该终老……这都是命……”
我无奈地哈哈大笑:“去他大爷的命……”
一分钟之后,我不得不相信自己,我斗不过那个东西,那个老天。
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忽然端出了一大盆鲜血,两个红色血浆袋也被拿了进去,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一切都朝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夜黑天冷,红血幼儿,天煞孤星,难道真的躲不过吗?
我整个人晕厥不已,直接瘫痪地坐在地上,父亲一把拉住我的手:“没事的,以前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很紧张的。”
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哀怨而又悲伤二胡声,如泣如诉,正是那盲人阿炳的《二泉映月》。
萧天将神情大变:“我去看看。”跑出暗黄幽黑的走廊,去寻那声音。
医生踉踉跄跄地产房跑出来,一双手沾满了鲜血,额头密密麻麻全部是汗水:“是……谁……爸爸……谁是爸爸?”
“我是。”我赶紧说道。
医生焦急地说:“妈妈出血过多,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快决定。”
我只觉得五雷轰顶,父亲拍拍我肩膀:“你自己决定吧!”
我大声喊道:“大人要紧,保住大人。”
“不……不……萧棋,我要我的女儿……我女儿若死了,你永生不要见我……”产房里面的郭七七大声叫道,这一叫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