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军事家,军备家,到头来不过是政客们手中的道具而已,更关键的是这些政客们不是靠着相对来说透明一点的选票上来的,而是通过他们母亲的子宫上位的,做这样一群人手里的工具,这才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悲哀啊。”银尘垂下眼帘,放下筷子,他胃里此刻填满了无奈和悲哀,已经容不下食物了,白银色的瞳孔里,满是潮湿的低落的情绪。他觉得可惜,正如聂将军心中的悲痛般的惋惜一样,他觉得聂将军这样一个刚刚明白军人为何而战斗的人,依然毫无选择地做着某些宵小蠢物的附庸和打手,为某些人的任性与贪婪赌上性命征伐沙场,真是太不值当了。“他怎么就选择了这些没文化的北国人呢?他为什么要选择北国的皇帝?”这个念头刚刚在银尘的脑子里形成,就被他否决掉了,因为他又回想起天剑关上那堪称“虚无”的军备。
“他到了南方,只怕更憋屈,更不开心吧。罢了,让他能在北国人的魔掌中快快乐乐地打几场胜仗,充分满足一下胜利者的虚荣心就算是一件好事吧……”银尘抬眼,看着毫无食欲的两人,当先站起身来。
“老板,结账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如同身后即将死灭的整座城市。
……
3人从小店里面出来,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一道道白金色的光芒照耀在暗红色的小城上,反射出一团团近乎干枯血迹一样的深重色彩,更显出小城的空旷苍凉。三人退出小店,一个个看起来都像败阵的逃兵,银尘神色灰白,文青松双眉紧锁,就连一向开朗元气的陆青云,也仿佛得了牙关紧闭症一样。淡色的阳光下,深色的街道上,只有无色的山风呼啸,如同魔灵低声呢喃着的安魂曲。银尘张眼望着四周,除了铸铁般冷硬沉凝的孤独,什么别的感觉都没有。
“举目皆敌,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他的眼睛里满是湿漉漉的灰白色的迷茫:“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散发着浓浓的敌意。”他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没有继续前进,就这么茫然无措地站在小店门前的街道上,仿佛走投无路的逃犯,仿佛被辞退的产业工人,仿佛考砸了的中考生,仿佛无家可归的环境难民。
他知道聂挽留正在从小店的门里面看着他,看他无处可去的可怜相。有那么一瞬间,银尘很想逃走,丢下文青松,丢下陆青云,丢小这里的一切,逃之夭夭,逃离这里,逃离这个空旷悲凉的早晨,逃到潘兴,逃到万剑心那里,对月饮酒,对星舞剑,彻底将自己隐藏起来,孤独地探索着名为魔法的浩瀚星空。
他知道他绝对不可以这样,因为此时此刻,他身上忽然多了许多的重任,数不过来的重担压在十六岁少年的肩头,不能推卸。他知道此时此刻很可能整个城市的生死存亡都将取决于他自己的行动,就如同加布罗依尔传奇故事中的那些超级英雄一样,因为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是分神境界以上的超级战力,也只有他“真正明白北国的杂碎们要干什么”。银尘知道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以文青松和陆青云的能力都绝对无法应付。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银尘将万千思绪统统压进心里,只露出表面上的平静。他的语气好随意,仿佛在询问同伴接下来要去游览什么名胜古迹。
“我亲戚家。”抢在文青松张口之前,陆青云的声音先在萧瑟的山风中散开了。
“那里怎么样?”文青松问道,语气中带着万分的审慎。
“应该没问题。”陆青云的语气模糊而不确定:“我觉得那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吧。”他求助地看着银尘。
“去那里吧,一切有我。”银尘说完,就向着旁边的一座门窗紧闭的小店走去,他在那间闭门谢客的饺子馆的门墙上看似随意地划了几下,一个散发着微弱黄光的魔法阵出现在墙上,看得身后2人一愣一愣的,银尘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他们投奔了陆青云的姨夫家,那是一个脾气很不好的,懦弱胆小的,仿佛弗农姨夫一样胖到没了形象的中年男子,有点谢顶,头发呈现出一种枯萎的灰色,还抽大烟。
银尘对于抽大烟这种事情非常反感,他傲慢地拒绝向“弗农姨夫”见礼,而这位姨夫也知道陆青云带来的朋友都是“高来高去的神秘人”,不敢招惹,只能压着不满将几间最差的房子腾出来,供三人暂歇。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接下来干什么了。”在一间临时腾出来做卧房的杂物间里,银尘,陆青云,文青松三个人坐在一张需要支着倒扣着的脸盆才能勉强稳当麻将桌子前,讨论下一步的行动。银尘首先发问,他的语气中依然带着一股生气,尽管刚刚经历了巨大的挫折,甚至一度开始怀疑自己行动的意义,但是在别人面前,银尘依然表现出冷漠坚定的一面,这就是魔法师的风骨,将坚韧留给世人,将脆弱留给自己。
他转过头,看着文青松暗灰色的脸,那张脸上只有绝望。
“不知道。”文青松用一种很平淡,很空洞,很虚无的声调回答道:“据点的事情,都是王十七(王春来)负责的,他现在不在了,我们也不知道能去哪儿?”
银尘惊讶地挑挑眉毛,他倒不是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棘手,而是惊讶于文青松的状态,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眼前这个高大又俊朗的男子,居然也有被击垮的时候。
他还想着眼前这位哥们如何铁骨铮铮呢。
“那我们就在这里站着?”银尘语气中带上一丝金属板的铿锵感觉,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威胁与讽刺。“看来这个世界的所谓读书人,也依然指望不上,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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