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样子倒是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君旸在心底冷笑连连,表面却愈发的‘担忧’起来,“小姐没事吧?君旸有幸识得一名医,要不要请他来看看?”
云未摇了摇头,她看向程豪,手指在空中捏了一个握笔的姿势,程豪立刻会意,退了下去,不久便把文房四宝都准备好了。
待得他研好了墨,云未才拿起狼毫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
她握笔的姿势很漂亮,写字时文静而认真,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样子。
君旸立刻想起了未云歌,不知道她写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还是那样的冷漠、目空一切?
他回过神,怎么想起她了,摇了摇头,凝神起来。
这边,云未已经写好了一段话,程豪拿了起来,交到了君旸的手里。
‘君公子客气了,只是一般的风寒,不碍事的。大夫开了几帖药,吃几日便好了。’
“这怎么行?”君旸一副不赞同的样子,劝诫道,“这小病不治痊,就会拖成了大病,云大小姐还需要认真的对待才行。”
要不是她见过他那么多样子,肯定会被他正人君子的样子给欺骗了。
她再写,‘早些天宫里便来了太医,都说无碍,君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如今身子不好,若是怠慢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正常人听到她这么说,该是请辞了才是。
君旸仿佛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一般,再次把话题引到了万峰山的那一日。“那日我和楚小姐一起前去,只看见地上满是打斗的痕迹和血迹,小姐的贴身丫鬟倒在血泊中。听得楚小姐说,不过是短短的半柱香的时间,她全身就已经发紫,毒液侵入了五脏六腑。那些贼人专门针对贵女下手抢一笔横财,着实可恶。”
他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他说的便是事实一样。
‘那些岂是贼人,不过是之前云未横行京里无意中坐下的一笔孽账,那些人前来寻仇罢了。我幸亏遇上了前来的御林军,心里感慨,便留在山中吃斋念佛,忏悔往日的罪行。’
君旸别有深意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因为用力,手指上的纸张差点就被揉烂了。这世人都将她看错了,这个人怎么会是一无是处的草包?根本难以对付得很。
他更加肯定云英把兵牌留给了她,起身,对着她说道:“既然云大小姐身子不适,君旸改日再来拜访。”
云未看向程豪,送客。
君旸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竟然就捏着最后一张纸就走了出去。
不好,万一他要是看出字迹,不就暴露了吗?云未想要追出去,可是他已经出了府门。现在强行收回纸条,才惹他怀疑。
如今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兵牌上,未必就能联想到这两个人都是一个人,云未在心里安慰自己。
送走了君旸,她一个人往着院子走去。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却一点线索都没有,着实让人着急。他们都认定爹爹会把兵牌的事情告诉自己,换做是她,也会这样认为吧。
走到了后院中,这一片桃花林已经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她的思绪恍惚起来,仿佛看到了以前在这里练鞭子的自己。
她有多久,没有那么快乐了。
她闭上了眼睛,任由风掀起了裙摆,心底慢慢的抽疼起来。
知道了爹娘死去的真相又如何?她还不是报不了仇。孟贵妃说的没错,她就是那么的懦弱,总是顾忌重重。
黄生死了,唯一可以报仇的人都失去了。剩下的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她如何能够撼动得了他的地位,更何况是他的江山。
即便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凤泽钰再位的五年里,天下昌平,逐年走向一个太平盛世,这样的皇,是云家历代祖先都渴望的,甚至是天下百姓都祈望的。
她可以杀了凤泽钰,但是不能杀了东黎的皇,否则云家的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她更加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双亲。
爹娘之仇,她报不了,不能报。
那她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呢?是不是到了最后也还是会身不由己?
咔嚓一声,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云未蓦地睁开了眼睛,转过身来,视线凌厉的扫了过去。“谁?”
明月顿住了,被她的目光扫得一个激灵,寒毛都竖了起来。“我出来走走。”那夜之后,云未便为她换了院子,还派丫鬟去伺候她,她不过只是她从春风满月楼带回来的一个风尘女子,为何她这样对待她?
明月不解,想要亲自感谢她,可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云未目光平淡下来,“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出来吹风了。”
她在关心她?
明月鼓起勇气看向她,瞥见她眉宇间的愁容和哀伤,担心的道:“你……可好?”
云未一愣,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她再看过去的时候,脸上已经平淡如水。“我很好,风太大,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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