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华看着钱飘雪毫无留恋的离开,艰难的维持着难看的脸色顿时松懈了了下来,转而换上一副怨念横生的阴狠。
她想,没有任何一个女儿能这样毫不留情的讽刺自己的妈妈不受宠,且又是黄脸婆吧。也没有任何一个妈妈像她这般眼看着儿子躺在医院,老公出去花天酒地,醉卧温柔他乡,而唯一守在身边的女儿还不动声色的夺了掌家权利,又对自己冷眼相向。
她突然有些迷茫了,自己这一生,斤斤计较算计,到头来为何会这样。
迟子建静静立在窗前,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等下就有好戏看了啊,也好,自从百朵走后,迟氏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如果她在的话,说不定也会喜欢这热闹的景象。
钱飘雪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洽。
她推开厚重的办公室门,一眼望到站在窗前的那人。熟悉的、朝思暮想的男人。
深刻的浓眉结构,高挺的鼻配上削薄的唇,即便是阖着双眼亦能拼凑出一股子沉稳和英气逼人钤。
日光从办公室的窗户上折射了进来,透过他浓密的黑发与浑厚的双肩,毫不吝啬地铺散在男人身上,那细白耀眼的光飞入了她的眼中,她的瞳孔缩了缩,有那么一瞬竟令她的视觉出现了盲点。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约自己。那个自己发誓要得到的男人,她曾经扔下狠话,要往他的婚姻中迈出一步的男人,此刻竟然这般安静的站在窗前等着自己。
她突然觉得画面突然有些不真实。
“迟,子建?”半晌,她回过神来,试探性的叫了叫。
原本望着窗外想事情的迟子建,听到她的声音,转了过来。“钱小姐过来了?来的还蛮快的。”
“呵呵子建第一次邀请,当然要来的快一些。”钱飘雪踩着她镶着水钻的高跟鞋,一步步移向迟子建。
“钱小姐先请坐吧,‘好戏’等一会儿才会开始。”他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钱飘雪,顿生不喜。却还是忍着心中的不悦,沉沉的开口。
她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香水味!他不喜欢,他家百朵就不会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说,在女人的一生活当中,往往会用香水来装点自己,尽而调整情绪、提高自信和渲染性氛围,但是也是因人而异的。
人们都说,女人的美丽与优雅,借助曼妙的香气暗暗传送,展现独有的个性魅力。一位气味芬芳的女子一定是人们乐于接近和赞美的,但是他认为其实,女人本身就有着甜甜的体香,就像百朵,他每次抱着她的时候,问着从她身上丝丝钻入自己鼻息的婴儿般的体香,就总是忍不住有一股冲动。
如晨曦中的微风,带着红艳似火的玫瑰的热烈、粉白似云的铃兰的羞涩、鲜润如玉的柑桔的清爽,层层叠叠的徐徐地包裹了他的嗅觉和视觉。直到现在想起来,百朵那水灵灵的眼睛依然会清晰地浮现到眼前。
而钱飘雪的身上味道,除了让她练达的笑容添了几分柔和,成了端庄优雅的气质,使她在举手投足间倍增自信外,似乎并没有引起迟子建的好感。因为她这样的女人无论是在商场谈判,还是在职场驰骋,都会让男人产生由衷的敬意,而不会产生冲动。
但她似乎并未察觉到迟子建的心思。依旧迈着小步子一步步走向迟子建的办公桌前。
“钱小姐,我说请先坐一下!”这一次,迟子建加重了声音。
“呵呵”钱飘雪顿了顿,听出他话里的警告,这一次,她停住了脚步,转而往沙发走去。第一邀请自己,自己还是不要惹火他好了。虽然她很想坐在他对面!不过,既然有了开始,就代表以后也还是会有机会,对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
这个季节总是令人悸动的,连同空气中也浮荡着悸动的味道,就如同让你走在繁华的都市一角又或者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前,一抬头便能看见令你魂牵梦系的伟岸身影,能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的梦中情人似的悸动。
这种悸动的感觉,是一种要了命的香甜的感觉。
坐在沙发上的钱飘雪仔细的打量着他的办公室。这么多年,这也是第一次,她这么轻松自在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可以惬意的打量这一切。以往每次在停车场,在公司楼下堵他,都让她觉得心酸却也无可奈何。她也有身为女子的尊严,她已经用低到尘埃的姿态去面对他了,可他不屑这一切。
男人的五官依旧是很深刻,宽阔结实的肩下一定有她想象中的结实胸肌,光线在这一时刻用无比灿烂的方式勾勒出他俊美的弧形。他的呼吸均匀深沉,与周围的装饰毫无违和感的融在一起。
半晌后,钱飘雪的目光才慢慢移开。
“子建叫我来‘看戏’莫不是是看你?”钱飘雪拢了拢散落在胸前的秀发,笑意横生。
“呵呵钱小姐想太多了。”听到钱飘雪这么直白的提到自己,他心里的不悦又加深一层,女人果然都是麻烦的,尤其是高智商的女人,一旦智商离开,简直愚蠢的可怕。这么赤果果的表示对一个男人感兴趣?真不知道这些女人的脑回路怎么长的。要是百朵,顶多也就是看着自己发一会儿呆,然后摇摇脑袋,心里暗骂自己没有出息而已。“还没开场,钱小姐还是需要在等几分钟。当然,如果钱小姐没有时间等,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
他又不自觉的拿出百朵与人对比。他觉得他中蛊了,中了百朵的蛊。这一切都是对自己的高傲,对自己的迟钝,对自己的不屑,对自己的后知后觉的惩罚。
“呵呵子建说笑了。这些时间还是有的,再说,能让子建称之为‘好戏’,必定是年度大戏,我这么离开,错过了岂不是大损失。”
她再一次紧盯着迟子建。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猜测出一些线索来,然而,他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室内陷入沉寂。
她足足盯了这个男人五分钟!
日光愈加明艳,透过窗子如数挤了进来,缠绕上古色古香且又不失时尚大方的装饰,在日光的包裹下,将他的办公室挑染成千丝万缕的金亮。接踵而来的是一声紧过一声的手机铃。手机铃跟自己的一样,是她一向不屑用的单调的、枯燥的音节。
但是却不是她的手机。
迟子建伸出手来接通电话,紧跟着落下的是男人沉稳磁性的嗓音:“您好?请问哪位?”
钱飘雪差点被这嗓音蛊惑,悄然扭了头过去。不在看他,她怕等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讲电话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在这静得能听到自己手上钟表秒针窜动的办公室里,她不想偷听都难。
整个过程中迟子建的话其实很少,对方在恭敬地说,他在安静地听。
钱飘雪听到对方提醒他自己到了。
是谁到了?她不知道,只是随着他讲电话的时间推移,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安渐渐拢上心头。她的第六感算不上太准,但这一次却慢慢由弱变强,慢慢的强烈起来。
总觉得会有大事要发生。
通话的时间不长,大约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随后他再次开口,惜字如金:“好的,我知道了,一会儿见。”紧跟着对方的声音被他掐断。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静到钱飘雪都感觉到两耳在嗡嗡作响。她想,还是站起来打破这沉默寂静好了。
“子建,能给我透露出一点儿今天这场‘好戏’的内容吗?”
“不能。”钱飘雪的话音刚落,他果断的拒绝她。
“呵呵子建你还真是着急着拒绝我”钱飘雪尴尬的笑了笑,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既然是‘好戏’当然是要现场看才有意思,提前剧透未免太没有意思。钱小姐,既然这么等不及啊,那就走吧,差不多也要开始了。”在刚刚一口回绝了钱飘雪以后,转而又直接提出可以开始了,这对钱飘雪来说,无异于打脸。
他重新把放置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来,思索了一下,站起身来。当然,钱飘雪的感受什么的,从来不再他的考虑范围内。笑话,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而已,根本不值得他去思考什么,如果不是剧情需要,他也根本不会主动联系她,钱氏什么的,作为一个节节倒退的企业,将来也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呵呵好啊。”钱飘雪再次尴尬的笑了笑了笑,精致的五官,却是丝毫看不出任何不满与尴尬。起身站了起来,打算往外走去。
迟氏大楼一楼的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
何煜冷眼看着钱多多一群人无比自信的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心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这会有多骄傲,等下就有多灰头土脸。
想着一会儿他们会像战败了的公鸡那般,何煜就忍住想笑,不会他现在还不能笑,不然,会被当成挑衅。他正了正脸色,才跨步往会大厅中央走去。
当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进迟氏的第一时间,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这让他们很得意,看,迟氏还是怕了他们的。那么,等下这场谈判的风向就是十足的偏向自己这方了。那么名气,金钱,这一次啊,他要加倍夺回。这样想着,底气就更足了。
所谓专家甲:“钱总,你说的迟氏的人都很嚣张,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你看,连我们这么多人浩浩荡汤的过来,他们的安保竟然连拦住我们的勇气都没有唉。怎么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胆小如鼠。哈哈”
所谓专家乙:“我还听小道消息说唐大师跟迟家关系关系匪浅,你说,唐大师一口咬定‘天珠’是真的,会不会是跟迟氏串通好的?毕竟以唐大师的名头,敢去质疑他的少之又少,还不是他说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哪怕硬要把黑的说成白的,估计也会有人附和着说就是白的。
不过这次来,我还真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唐大师,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挑战一下他,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如果真的那么厉害,在下从此退出古玩界也心甘情愿,如果不是,在下定要撕破他的伪装,把他拉下神坛”
所谓专家丙:“我倒是没有你们那么大野心,我就是想名利双收,啧啧,杠上迟氏跟唐大师啊,就算不能撕破他们假面具,只要跟他们真的对上了,依着迟氏跟唐大师的名声,我们也是虽败犹荣,哈哈以后出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自己跟唐大师一决高下,最后得了唐大师点拨,哈哈你想,在唐大师手下存活,并得到指点,那自己的名气还不是得蹭蹭的上涨,身价倍增?”
所谓专家甲、乙:“切,你的志气就不能大些,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只要击败唐大师,你就立马跃身金字塔顶端了,你所谓的身价岂能是现在所比拟的?”
所谓专家丁:“我们现在说这些还都早,静观迟氏动作,看他们能采取何种动作,我们也好从气势上压倒他们万一,我们不敌迟氏怎么办”
此话一出,众人一致看向他,眼里充满不屑。他们在迟氏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集结而来,要是这样还不能压倒迟氏,那可是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了。
还有媒体人自成一团,站在那里交头接耳。
a说:“我们上次也是这般兴匆匆的赶来,结果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报道,到最后还反倒白白帮助了迟氏宣传了一把,不得不说,我害怕这次也一样。”
b说:“你要这样想,你这次就不应该过来,我们是媒体人,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自己报道我们自己的就好了,反正,不管是谁胜谁负,这场争端,我们是有了题材的,不是吗?比起你满大街的去找题材,这送上门口了的机会,要是不利用,岂不是对不起我们自己?“
d说:“反正,来了是为了工作,我们不参和他们的争执,两边谁也不别得罪,虽然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我们现在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还是一致行动的比较好,到时候,就算有不长眼的想要窝里反,我们也要及时发现,不然,害大家都丢了饭碗就不好了。不过,我想,也没有人有这种想法吧,是不是?”
又不是傻了,谁会这时候开口回答自己想害别人丢了饭碗?自然是一阵团结一致等等的话。
钱多多倒是难得的没有开口说话,他在仔细的观察着迟氏的动静,说来也奇怪,他们这么大阵势压过来,没人拦着也就罢了,可以理解为他们的保安怕了他们人多势众,但是再他们公司站了那么久了,却还是没有人出来招呼他们,这就有点奇怪了。
莫不是,他们有什么后招?又或者,迟子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可是一直关注着迟子建的动向,虽然他做的也称的上严密,但他还是只知道,他在找人,且是地毯式的搜查。
迟子建这么久找不到人,说起来还有他的一些功劳,时不时的放出一些消息,去干扰他的人,或者故意给他添堵
想到上次拍卖会完结以后,他的报复,钱多多就恨不得扒了迟子建的皮。竟然,拿自己温柔乡跟一直保护的很好的不能露面的孩子威胁自己,还有自己那些不能见人的床照,当初真的不应该图一时之快,留下这些罪证。他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谁知道,竟然还是被迟子建找到?
还有,自己偷税漏税这一点,除了自己的心腹会计,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但是迟子建却还是知道了,他质问自己的心腹,他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一个企业,如果爆出偷税漏税,最多是被高额罚款,交清漏掉的就好,但是如果被爆出勾结资本主义,出卖家园,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上升到国家领土安全。分裂国家,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事情。虽然事情还远不到那一步,但,他相信,迟子建绝对可以把这些证据补齐,让自己永无翻身之日。
迟子建,很好,很好!竟然一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多的调查,自己自辛辛苦苦经营钱氏这么多年,竟然会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求着钱飘雪接手钱氏,已转移他对自己的怒火。钱氏,不能到,也绝不能倒在他手上。
这一次,他做好准备,召集这么多各路人马,他就不相信,迟子建还有什么能力能逆转。
不过虽然愤怒,但他理智也还在,他们一群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迟氏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突然有些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人已经到了,想要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了,他只好安慰自己,兴许真的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哎呦,今日什么风啊,把大伙都吹到迟氏来了?”半晌,远远的传来何煜略带嘲讽戏谑的声音。
众人听到终于来了一个负责人,不由得都静了下来。
“咦,我还当是谁,原来是钱总啊,不对,不对,不好意思,忘了你已经不是钱氏掌门了人了!嘿嘿原来时钱多多先生啊!”何煜一脸诚恳的跟着钱多多的打着招呼,一脸认真的嘲讽,却又让钱多多发不出火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咽了两口老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何煜,你不要太放肆,这不是你何家地盘”
“咦,咦”何煜并不理会他的眼色,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看着钱多多身后的一众人,那语气,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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