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条纹领带松松地挂在脖颈上,似在嘲笑它主人的狼狈。
即使从背面看,李清文也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半年未见的亡夫周永安。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以这种形式,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没什么变化,身上的那副纨绔散漫劲儿一如既往。
李清文眼眸扫射着里头的人,一间拘留室里关着十几个,周永安赫然立在其中。
注意到陌生女人的凝视,人群里发出疑惑的唏嘘声。
周永安闻声回头。
帅气的面庞透着一丝疲惫,性感的下巴上冒着青涩坚硬的胡茬,在看到女人戴着墨镜站在那儿、一脸拽拽地盯凝自己时,周永安浮笑勾唇。
这是什么造型。
李清文看到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墨镜下冷硬的眼眸软化下来。
好久不见。
她很想他……周永安想过她吗?
抑制不住胸口的膨胀,眼睛逐渐酸涩起来。
静默片刻,苍白如蜡的手,拉开蓝色的鳄鱼皮包包拉链,掏出一份文件。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冷静:“周永安,这是离婚协议书,签字吧。”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支油性笔。
笔杆秀气,就像她的人那样,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老公嫖娼而歇斯底里。
这么冷静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连离婚协议书都追到派出所来签。
拘留所内,看戏的人群津津乐道地盯着李清文,互相交头接耳。
女人漂亮地像是一朵开在温室里的花,气质温婉又干净,一看就浑然天成。
只是想不通,家里既然有这么一个貌美的老婆放着不玩,出来玩那些动过刀的?什么审美?
周永安在一阵唏嘘声中喉咙涌动,神色在惊讶、喜悦、平静、严肃中微妙地切换着。
看女人一连串的动作,干净熟练地像是演过上百回,他脸上最终挂上一道散漫的痞笑:“这个局,不会是你找人做的吧?”
李清文嗓音细腻又执着:“签吧,你现在没有选择。”
周永安双手插在裤兜,举手投足懒散又清贵,他就是靠这样一种迷人的气质赢得黎城媒体的追捧,玩世不恭又怎样,在外他的人设就是单身贵族逍遥王,绯闻愈多,名气愈广。
似乎已经厌倦这儿的空气,周永安皱眉说道:“先交钱,出去再说。”
李清文固执起来,没有退让:“签完字,我再给你保释。”
两个人目光交接,电光火石。
离得近,她才闻到他身上飘着的淡淡酒气。
周永安是什么酒都喝的人,没什么热衷的牌子,不过以前他只喝贵的,现在似乎是便宜的也喝。
抬手看一眼时间,周永安玩味笑道:“要挟我是没有用的,你不保我,有的是人保我。”
现在不论是周家还是华宇,都在想办法应对这场危机,确实因为他一个人忙得团团转。
哪一次不是这样,为了给这位周二公子擦屁股,每个月都要闹上这么一次。
搞的像是女人来例假一样,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