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懂,到时候再和你说不迟。”顿了顿,道:“你个混账小子,我费心与你讲道,你反倒关心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怎地不问这碗中之道应该怎么求?”
肖逸忙道:“请教胖师傅,这碗中之道应该怎么求?”胖厨师赞许地点点头,才道:“这一滴水,聚起来是一滴水,不过毫厘之间。可是散开了却能无穷无尽,分布在整只碗内。这对我们求道之人来说,叫做体悟。道无时无刻不在,随地随处都有,只看你能体悟多少。”指着那一圈高出碗面的水,道:“你看这些水,他们之所以能坚持不落,就是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一滴水,而是散布在整只碗内,若聚若离,绵绵不断,才能溢而不落。对于水滴来说,碗就是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脱离了碗,就什么也不是了。能够既不离碗,又能体悟超乎碗的道,这才是真正得道。”
肖逸集中精神跟着胖厨师的节奏,脑海中努力构思着“碗中之道”,但是无论他怎么思索,总是无法彻底理解。胖厨师当然看出肖逸的困惑,笑道:“我在这厨房悟了几百年,也没有悟透,岂是你想一想就能明白的。”肖逸惊讶道“几百年?”胖厨师不理他,继续道:“道不能靠想,要靠体悟,你想的越深,反倒离道越远。”说罢,打个哈欠,伸了伸肥腰,道:“好久没说这么多话,竟然困了,睡个午觉去。”说着摇摇摆摆出门而去。
肖逸看着胖厨师的背影,不禁又是一阵困惑,心道:“哪有修道之人还睡午觉的?我听说崇真教内长寿的人也不过二三百岁,胖师傅却说他在厨房待了几百年,怕是在糊弄我的吧?再说,哪个道者愿意在厨房待着,胖师傅怕是求道不成,才弄出这些歪理来的吧。”心中虽疑窦重生,认为胖厨师的话不可采信,但是仔细想想,又觉的他的话有些道理,一时拿不定意思,将信将疑。
胖厨师的话与道经所授可谓大相径庭,也就是肖逸刚学道不就,还不够深入,才思考他话中的道理,却换做其他道者,轻者说他是谬论,重者就是妖言惑众,其罪名可就大了。
这时,肖逸脑海中已满是胖厨师的话。恍惚中,也不知如何回到住处,拿起《道德经》来便重新读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对《道德经》已经理解透彻,这次看来,才发现自己理解的不过都是皮毛。而且将《道德经》与胖厨师的话印证,竟发现胖厨师的话很有道理。顿时,胖厨师在肖逸心中的地位无形中高大了许多。
此后几日,肖逸见到胖厨师时,由衷地产生一股敬意。每次帮其洗碗时,也再没有一丝抵触心理,全身心投入,突然发现洗碗其实也是一件愉悦之事,手脚也轻快了许多,感觉不到一丝疲惫。肖逸借机向胖厨师问道,胖厨师道:“这证明你开始入道了。这种变化,与其说是你心情变化所致,还不如说你体悟到了道。”顿了顿,问道:“你这几日可是重新看了《道德经》?”肖逸点头称是。胖厨师道:“伯阳老祖的教诲博大精深,便是参悟一生,也是不能详尽。但是你也不能只局限于《道德经》,只有博览群书,才能深入浅出。”肖逸疑惑道:“师傅不是说其他经书都已经歪曲了老祖的原意吗?怎么还要学习?”胖厨师道:“世事皆是相对的,没有对,那有错?你不去看其他的书,怎么知道老祖是正确的?每一本书都是一定道理的,或大或小,只是看你能否抽丝剥茧,把真正的道理给挖出来。”他见肖逸渐渐舒展开的脸庞和逐渐善良的双眸,笑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