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静灵和元卓两人。你可知他二人是由长阳真人和长靖真人亲自调教,修为甚深,岂是你这等卑劣之徒所能比的?我一掌毙了你,省得你继续为祸。”他已在帐外听得清清楚楚,怒火大盛,说话之间抡起一掌,当胸打来。
这一掌无声无息,看似力道不大,其实暗藏了无尽杀机,将道家归元掌之要义发挥得淋漓尽致。肖逸只觉这一掌已将自己全然笼罩,无论如何躲避,都逃不出其掌心。何况,他未曾想到长宁会暴起伤人,仓促之下,来不及举掌相迎。于是,运气于胸,欲硬抗一记,料想以长宁的修为,一掌还要不了自己的命。
这时,一柄拂尘及时挥来,卷住长宁手臂,顺势一带,令长宁斜冲出去,踉跄着跑了三步,几乎要冲出帐去。长宁憋红了脸,扭头看着长靖真人,道:“师兄这是何意?”
长靖真人微怒道:“你可曾核实清楚了,就敢要他性命?”
长宁急道:“师兄糊涂。”然后压低了些声音,道:“此事不只是牵扯铭浩,还有静灵、元卓啊。他们三人都是二三代弟子中的翘楚,我们不能因为一个道法弟子,而处决他们三个啊。”
长靖真人露出震惊之色,看着长宁道:“你,你,你……”竟是说不下去。
肖逸则看着长宁,嘿嘿冷笑。长宁既能无视教规免了他儿子铭全的罪,自然也能凭白屈死一个无辜之人。他是如此的悲哀和失望,过去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雍州百姓人人敬仰、奉为神明的道家,竟是如此昏暗和龌蹉。他心中已打定主意,一旦长靖真人和长宁同流合污,他就夺门而逃。
只见长靖真人面色十分难看,眼神中尽是失望。他就这样看着长宁,良久良久,直把长宁看得低下头来。终于,他挥挥手,示意长宁下去。
长宁还想再劝说长靖真人,但是抬头看了他模样,咳了一声,向外走去。临出帐时,还不忘狠狠盯了肖逸一眼。
经长宁这么一闹,长靖真人又自信了三分。他忍不住在帐中来回走动,心中思索万千。道家立派万年,始终尊道贵德,每一代道者无不是善行有德之士。可是自从无名峰之事后,关于天地浩劫的谣言四起。从上一代掌教真人开始,为应对捕风捉影的浩劫,就渐渐偏重于道术修炼,而忽略了道法参悟的重要性。到长阳真人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将道法彻底束之高阁。
“人失去基本德行,与禽兽无异,即使在浩劫中幸存,又有何意?”长靖真人呢喃道,神情极是悲怆。
良久之后,他停下脚步,面朝里,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看着帐顶某处。不说话,动也不动。
肖逸能感受到长靖真人身上传来的悲哀。当一个人发现,他全心全意信奉的道,远非想象中的纯粹和真实,甚至变得肮脏不堪时,那一种心情无以言表,比死了还要痛苦万分。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他能够理解长靖真人之痛,当初他发现铭浩等人行径时,何尝不是痛心疾首,难以接受。
帐中静的让人心冷,肖逸想劝上几句,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二人就这样站着,直到东方既白。这时,帐帘掀起,进来一弟子,向长靖真人禀报道:“禀真人,教内传来口讯。”长靖真人终于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
当肖逸和那弟子抬头一看,竟同时骇然,齐叫道:“真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