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让她安然无恙,这条命本是久夜所救,所以要她的心头血,她毫不犹豫会同意。
可是这份情意她该怎么还?
“对不起,”云笺自知难以承还这份情意,“我会拿心头血救你,可情意独一无二,我的心太小了,对不起......”
此时,云笺总算知道北疆巫族为何要对异人一族赶尽杀绝。
异人可与天地同寿,因为长寿,所以受到了北疆的奉承,成为统治北疆的一方氏族,可巫族却感到了威胁,在权力和生命的诱惑下,异人为祸北疆是为妖物的谣言四起,这让信奉神明的北疆百姓如何容忍。
巫族顺利拿到了统治地位,可常人寿命不过百年,而习惯了叱咤一国的巫族又怎能舍弃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因寿与天齐而身怀异能的异族遭到了无情的屠杀,来自巫族的夺舍最终让这个本该受到上天眷顾的种族得到了毁灭性的发展。
人的贪念是无止尽的,云笺从小就看到官场无数的例子,而巫族的目的无非就是得到异族人长生之秘,然而当知道这是与生俱来别人无法剥夺时,他们便相出了模仿异人长生的肌生,肌生取自肌肤再生,寓意着获得新生,可一个人再是逆天又怎能永远长生呢?
异人有着长生之能,可谁又能看到真正活了上千岁的异人!
有所得便有所付出,异人获得长生的前提是摒弃一切欲念,舍弃人应有的七情六欲。
大千世界,繁华绚烂,怎么会如此容易做到!
肌生能获得长生,可谁愿像怪物一样活着;异人能与天地同寿,可谁又愿意无情无欲,冷眼旁观呢?
久夜将自己封锁在国师府,然而他终究还是为了肌生踏出这道门槛,只是那一刻便注定了他的劫难到来。
云笺手中正握着子漓当初给他防身的匕首,削铁如泥,她相信刺进心口不需要多少力气,而且她是大夫,把握的住力道。
只是这一切太过危险,如果没有人在场,甚至没有另一个信得过的大夫在,她是不是就会死去?然而她没有犹豫,匕首在火焰上烧过后果断撕开衣襟猛然刺入。
艳比荼蘼的血缓缓流下,很疼,可是云笺只是皱着眉,紧咬着唇,血似乎受到了什么牵引,没有人接,血自然地顺流入久夜嘴中。
超乎常人之力的事情总是难以解释,直到荼蘼花似乎喝饱了,久夜胸口因云笺的血而织结起一层昏黄光晕时,血停止了流动,而云笺终究是惨白了脸。
“我不能害了你,可久夜,只要这样你就能没事了吗?”似乎总有奇怪的感觉,她总是觉得这样无法医治久夜。
这感觉来得奇怪,就连她也感到不可思议,只是现在无力去想,思悦不在,心头失血的她再无力坐下,只能无力倒在久夜身边,随后便陷入昏迷。
没有人发现,云笺的伤口正在快速的愈合,久夜胸口的荼蘼正在凋谢。
而当久夜睁开双眼时毫无意外地发现惨败了双颊的云笺,想要喊,却发现她正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久夜忙起身,摸着胸口有些疼,脱下一看,心口的荼蘼花已经消失了,可是肋下却还留着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