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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解对这种事颇为坦白,绝不耍任何心机,不知是不屑,还是逞强,他摇摇头道:“没什么大碍。”
“当真?”
“千真万确。”
送玄解离开前,沧玉忍不住说道:“我在意容丹,并不是毫无缘故,我对她确实没有感情,不过我曾经答应过她爹要好好照顾她,既然已许下诺言,绝不会反悔。”他轻声叹息道,“你别看容丹现在如此,说不准往后她的造化在你我之上,何必与她为难呢。”
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招数了,只能找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了,其实也算不上撒谎,毕竟当初沧玉的确答应了容丹的父亲要好好照顾容丹。
玄解皮笑肉不笑了下,可能是有听没有信,或者是信了不以为意。
沧玉觉得玄解这二十年升级攒下来的点数大概把“气死对象”这个技能点满了。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转身前,沧玉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玄解只是摇了摇头,将他送进房中,自己站在门口呆了片刻,见着房间里烛火闪烁片刻后熄灭,才转身离开。
沧玉实在不该对他撒谎的。
玄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强大的力量过早支撑开了这具弱小的身躯,他按住云头,抚平五脏六腑内焚烧般的痛楚,眼前一阵阵发黑,过了片刻才稍稍缓解。
他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脑海里除了痛苦再无它物,那种感觉仿佛瞬间吞噬了神智,直到平息后玄解才有空余去思考沧玉。
天狐总是会忘记玄解格外能看清楚他人心思这件事,他撒谎,自然是同样的。
可是沧玉为什么撒谎,实在没有道理,按照他的行为来看,这无疑是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可是他为何心虚,为何犹豫,为何胆怯?
玄解猜不透,想不明白,他平静地等待这伤势的发作过去,始青的烈焰在胸膛里熊熊燃烧着,滚烫而炙热。他明面上嫌弃沧玉对容丹的在意,可心里听从沧玉早已成了习惯,不由得想起沧玉忧心忡忡的那番话来,就入了心。
始青与她的伴侣居于世界一隅,她看过这世间无数春夏秋冬,看过玄解不曾了解的风景,穿梭于岁月之中,对她而言,今日与明日没有什么不同,而千千万万年前与千千万万年后同样没有任何分别。
那女子智慧而平静的目光曾注视着他,意味深长般地告诫他:“我与你爹都不会再帮你。”
玄解茫然地在这世界里闯荡着,他奔跑在自己所铺陈的道路上,焉知这是不是别人刻意引导的道路——
辞丹凤。
玄解吞下了涌上喉咙的血沫,这一步是否早已被始青看到,是否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劫数,他从来都看不透那个分不清男女却位高权重的妖王,至今仍不知道辞丹凤究竟是男是女,不过警觉提醒玄解,那并非是个简单的人物。
沧玉的怀疑合情合理,他们并无任何筹码,只能束手就擒。
玄解咳嗽了一声,漠然地想:他总不可能是要我的命,至于其他的,拿去又怎样。
他还太年轻,年轻得近乎无畏,年轻人总是有一定放肆而桀骜的特权,这是苍天所赋予的,是暮气沉沉的人永远无法体会的东西。
玄解缓了会儿,就驾云飞回了自己的所在,他的伤势的确无碍,只是在发作的时候吓人,其他时候倒真没什么感觉。
人家吃饱了还需要半个时辰消化,更别提沧玉被玄解气饱了,当然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自己满肚子的憋闷,不过撇去闷气,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玄解这个恋爱杠精,而是辞丹凤的真正目的。
还有春歌的态度。
到底是能当族长的妖,就算再傻白甜,起码手上会有两把刷子,否则早被生吞了,更别说春歌是经历过宫斗戏的妃子,要说她彻彻底底是看起来那么傻大姐的模样,打死沧玉都不信,人有许多面孔,妖也不例外。
也许对沧玉是一张脸,对辞丹凤又是另一张。
沧玉打定主意,准备去找春歌谈谈剧情,切磋交流下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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