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干系。”
沧玉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问道:“你做了什么。”
“沧玉……”
“你答应了什么?”沧玉问道,“我想知道,作为狐族的大长老,我想知道。”
春歌静静地看着他,嘴唇微动了动,低声道:“我答应了天帝,狐族连同玄解都不会出战;我答应了尊上,狐族不会干预任何事,而他还在位时,玄解绝不会离开青丘半步。”
沧玉看着她,方才悠闲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他早就想到过这种结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只是不明白春歌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他只是不明白……不明白……
“那辞丹凤又想要什么?”
春歌摇了摇头,她轻声道:“他要玄解一半的本源,确保玄解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沧玉听明白了,他突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他这一路兜兜转转,并不是救了玄解,而是将这只烛照摆上了餐桌,供以各怀鬼胎的势力瓜分蚕食,各家拿走了自己所得的东西,留下完好无缺的骨架留给沧玉。
当你想终结一个错误的时候,必然会开始另一个错误。
天界需要烛照的人情来牵制,因此宽宏大量释放了玄解;妖王需要弥补狐族的缺失,因此轻飘飘地开口索取;狐族需要一个强大的守护者,烛照的名头无疑够响亮。
“玄解呢。”沧玉低语道,“春歌,那我呢?”
春歌的面容上稍稍流逝过一丝不忍,很快就消退了,她脸上重归平静:“这是为了狐族,沧玉,你明白吗?”
“为了狐族,那玄解呢?”
“起码他没有死!”春歌猛然站起身来,发怒道,“难道今日局面是我造成的吗?他本来就不该落在狐族,如今发生的这一切,是他自己所造成的,难道我想保护狐族也有错吗?沧玉,你明不明白,你不止是玄解的沧玉,你还是狐族的大长老,你为什么口口声声、心心念念都只有玄解?”
沧玉便不再说话了,他站着,被这些消息砸得头晕眼花。
“为了狐族。”沧玉重复了一次,“春歌,我多希望你说得是为了玄解,无可奈何,你为什么连骗我都不肯。”
“沧玉。”春歌说,“你不要忘了,你是大长老,而我是族长。”
沧玉扶着桌子,他握紧了桌布,那上面还残留着春歌的鲜血,红得有几分刺眼,有种熟悉的痛楚忽然蔓延到心口,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身来。
就如同初来乍到时,重明鸟几乎杀死他的那道伤口,太痛了,一次就能记住,再也忘不掉。
“我很相信你,春歌。”沧玉几乎无声地呢喃着,“我那么相信你。”
春歌忽然笑了笑,柔声道:“我也很相信你,沧玉,可是我知道,你再不会相信我了。”
“你说得对。”沧玉回答她,他抬起头来看着春歌,面容几乎□□歌陌生,她觉得自己所看到的似乎不是沧玉,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自己全然不认识的人,“族长,我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狐族。”
沧玉甚至为春歌倒了一杯茶,他的声音从没像今日这么宁静而温柔,也从未像今日这么疏远,让春歌想起了他最开始失忆的那些时光,仿佛他们是全然陌生的存在,于是觉得身上的伤又开始作痛起来,手肘上入骨的伤口传来布料摩擦后的烧灼感。
事实上那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妖很难留下疤痕,除非是几乎夺去性命的,春歌不知道沧玉被重明鸟重创后的那道伤口是否愈合了,可她知道,有些伤口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再愈合了。
她开始连头都痛。
“这是玄解欠你们的,也是我欠你们的。”
沧玉最终说道,他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热茶捧到了春歌的面前,而后转身离开了。
春歌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那个燥热的午后,她想起了沧玉倒在地上几乎死去的模样,又想起了沧玉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她的神情,最终无力地瘫坐在了凳子上。
不管是容丹还是玄解,沧玉都为了狐族放弃了。
他最终认命了。
春歌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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