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南辰星君匆匆赶往神界,只在逍遥宫外孤身孑立,望着那一簇簇爬满宫墙的紫色熏花,似乎那浓郁的紫色刺得他眯起双眼,他的眸如深潭般幽深,仿佛要吸引人去探究一番。
他叹了口气,提步往神界外迈去,弥帝的气息就在那堵宫墙之内,他不能去打扰。
宫墙之内,庭院之中,菩提之下,一簇簇紫色的子君花正在微风中肆意怒放。突然,那花丛动了一下,原来弥帝正躺卧其中,与那紫色似乎融为了一体。他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一丝生气,空空洞洞的,仿佛一个木偶。他缓缓地机械似的举起右手,透过指缝看向空中,明亮的光线让他晃了眼。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眼前出现了一张俏丽的笑脸,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结果什么也没有。他有些泄气,心上有个大洞汩汩地流着血,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
这时,从小道上走来一位蓝袍少年,他看着卧倒在花丛中的弥帝,眼里慢慢湿润起来。他慢慢上前,强笑着施礼:“父帝。”
他抬眸看向那少年,良久仿佛才认出来一般,没有说话,只偏头看向庭院一隅。
少年再也忍不住了,蓝眸里水泽大颗大颗往下滴,他强撑着转过身,颤抖的双肩、隐忍的呜咽更加重了心里的苦楚。他跌跌撞撞地离开,萧索的背影令人心碎。
弥帝这才转过头来,呆呆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空洞的眼神才有了一丝亮光。
云海之上,水神和风神并肩而立,一个风度翩翩,一个姿意洒脱,惹得身后的侍女个个脸红心跳。
“帝尊如此之态已三年之久,”水神眉宇含愁,“这可如何是好?”
“无忧不必心忧,”风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神在在道,“情爱之事,我自有体会,旁人无法帮忙,只能自己看开,倒是蓝羽这孩子可能能唤醒帝尊。”
“三年了,帝尊对蓝羽不闻不问,”水神倒不以为然。
“我觉得今日帝尊的那次凝视,眼神多了些东西,”风神语气笃定,“三年时间够他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倒是蓝羽那孩子挺坚强,当日要不是他冲上去抱住魔怔了的帝尊,你我也束手无策。这三年来,他更是日日在帝尊面前端茶倒水,小心伺候,闲暇也跟着月神习仙术道法,倒是六界之福。”水神倒是对蓝羽一阵赞叹。
“还有一件事,”水神挥手让侍女退下,这才小声道,“帝后魂飞魄散三年了,独摇也未归其位,难道她真的消失于穹苍了吗?”
风神愣了一下,方才答话:“帝尊与天地同岁,我们众神也跟着帝尊万万年光阴,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大神消匿过,是也帝尊曾说我们与天地齐寿,独摇不可能魂飞魄散!”
水神听罢,也点点头:“帝尊确实这样说过。但独摇迟迟未归,我竟探知不到她的神识,只怕归期遥遥。”
“毕竟噬魂炉威力强大,独摇的魂魄亦应受损严重,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风神看着远处的霞光,半晌才沉声道。
良久,两人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期待,方才松了口气齐齐离开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