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星君甫一说完,大殿上鸦雀无声。众神皆不动声色,内心却似煮粥般不平静。
弥帝眉峰一挑,语气甚是淡定:“如此说来,无心的情事是该捋一捋了。”
阳光毒辣的正午,一位身着蓝袍的中年男子行色匆匆地出现在泰然山夕昭宫门前。
来人是西域掌门景耿,听闻弥帝召见,自是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走进大殿,瞧见主位上正襟危坐、高冷贵气的紫袍青年,心中正疑惑之际,千寻掌门便过来抱拳相迎,并向他主动介绍起那位青年来。
听说是弥帝,他心里虽诧异,但不敢怠慢,慌忙揖拜施礼:“拜见帝尊。”
水神在一旁唤道:“景掌门请起。”
景耿不敢直起身来,诚惶诚恐道:“不知帝尊召唤属下有何吩咐?”
他不敢抬头,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金边绣丝的靴子时,他心头一紧,只听一道冷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景掌门贵人多忘事啊。”
景耿一怔,心里越发忐忑,弥帝这语气分明是来者不善啊,越发紧张得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来:“属下不知,望帝尊明示。”
弥帝挺拔的身姿立在他面前,犹如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凡人言子不教,父之过。试问景掌门对此怎么理解?”
景耿“叭”地一下跪了下去,脸上青白交加:“属下有罪。”
“罪从何来?”那道声音凌厉似刀锋,割得他浑身一阵哆嗦。
“属下教女无方犯了死罪。”景耿重重地磕头,额头瞬间血流不止。”
“仅此而已?”
“属下隐瞒不报犯了死罪。”
“你既知她堕魔又犯了杀诫,为何纵容至今?上万条性命因她而亡,你于心何忍?你良心何在?你该当何罪?”弥帝的话诛心一般,让他羞愧难当瘫坐于地。
“属下请帝尊将孽女捉拿归案,重重责罚,属下绝不姑息。”景耿伏跪在地,血从他额顺着他的脸往下滴,很是瘆人。
“今日本君召你前来,自然要当面责罚于她。”弥帝缓步踱回主位坐下,眉眼间的凌厉之色愈烈,一挥云袖,一面水镜已虚浮于半空中,粼粼波光趋于平静,一道靓丽的背影出现在眼前,一袭红袍及地,一头墨发及腰,只一道背影就惊艳了众人的目光。
景耿还伏跪于地,此时也抬起那张血淋淋的脸,看着水镜里的红衣女子,不禁悲从心来、老泪纵横。
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一双腥红似血的眼睛尤其引目,更让人不适的是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嘴角勾出一丝邪魅之笑来。
“花满。”一声大喝从镜中传来,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帘,茶神是也。
那眉目如画的美男子负手立在那里,犹如一株挺拔的青松。他眉宇之间蓄着一缕愁绪,痛心道:“你何必如此?”
“玉郎。”红衣女子娇笑着,瞬间媚态百生,腰肢款款靠近茶神,“你如此美若天仙,从了奴家如何?”
众人一噎,景耿一张老脸烧得通红:这个孽女。
“放肆!”茶神厌恶地皱皱眉,一挥袖那红衣女子已滚出数丈,“你恁成了这样?”
“哈哈哈,”她似乎不知痛楚为何物,只是狂笑着爬起来,云鬓已乱,妆容已花,整个人有些狼狈。她撩起衣袖狠狠地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腥红的眸子瞬间变得阴狠毒辣,犹如一条要拼命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