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百五十四 遗失的记忆

眼球开始高速颤动，意识如溺水者沉入冰冷的深海，无数画面翻涌而至，顷刻间将他彻底吞没。

    “6号实验体崩解、7号实验体崩解、8号实验体崩解……咦，1314号实验体正常！”

    “这是第一个顺利渡过四十周期的实验体，继续观察，密切记录基因状态。”

    视野呈现碧绿色，很模糊，而且还在波动，声音也很模糊，只能看到两个人影轮廓。

    这是哪？是培养槽中吗？是因为培养液所以视野才是绿色的吗？风言心中掠过这个念头，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小小的肉嘟嘟的手。

    这是他自己的手，原来这段记忆中，他还是个婴儿，刚刚度过四十周期，等于人类怀胎十月的婴儿！

    小手扭曲一切都被拉成线条呼啸而来，宛如进入了超光速旅行，当画面恢复原样的时候，淡绿色的视野也随之消失了。

    手脚都长大了许多，却都被固定的死死的，视野中全是大大小小的机械臂咯吱咯吱来回移动，正在对他的大脑进行手术。

    手术很疼，但不敌彻骨的恐惧，于是他颤抖、尖叫、挣扎、哭泣、哀求，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告诉我你的名字。”便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视野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呜啦呱啊啊……”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眼使劲往上翻，想看看是谁在说话，却只能看到一截影子。

    “语言中枢和意识契合度还是很低，抽离意识重新调整。”影子消失在视野中，恐惧和疼痛全都随着意识的抽离而变成了虚无。

    意识再次被拉长还原，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风言从镜中看到了自己，大概十五岁左右的自己，全身不着寸缕，正端坐在一张金属凳子上，密密麻麻连着各种颜色的线。

    “你的名字。”镜子上出现一行发光的字。

    “风言。”风言木然回答。

    “编号。”

    “D-1314.”

    “重复以下词语。”

    “风暴、tomato、历史、Die seele、寒冷、L"amour……”

    “重复以下段落……”

    “……”

    “解答以下题目……”

    “……”

    “基准线偏移度0.001，意识稳定度95%，达到唤醒标准。星辰、海洋、未来！”

    听到这三个词，镜中的风言眼中瞬间出现神采，就如昏迷的人突然醒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满身的线，霍然起身大声问：“这是哪？有人吗？让我出去！”

    “风言，告诉我，你急着去做什么？”

    “是谁？谁在那？快放我走，再不回去我的猫会饿死的！”风言左右乱转，连身上的线都被扯掉。

    “你养猫了？”

    “是我捡的。”

    “给我讲讲可以吗？”

    “讲了你就放我走吗？”

    “当然。”

    “好吧，那是一个雨夜，很冷，我正在复习，突然听到外面有叫声，于是我开门看了看，发现墙角窝着一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