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顷刻之间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毁容了?
“除非换块皮,否则,那条疤除不掉。”
男人疏淡的嗓音,像是恶魔一般,重重地锤击在人的心口。
亲手碾碎所有的希望。
傅昱婳的脸色已经阴兀的不像话,眼底泛红。
但是她却僵持在椅子上没有动,盯着男人半晌,她忽然忍着疼笑了“看来,那个女人情况不太好。”
否则,他不会如此大动肝火。
傅洺修告诉她,江阮对酒精过敏,一丁点酒精都不能触碰,重则致命。
还真是不假。
虽然,她也挺奇怪,傅洺修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这个世界,对稀奇古怪的东西过敏的人多了去,只是一丁点儿酒精,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倒也真是有意思。
“所以,你是想要弄死我?”
她忽然笑出声,配上那鲜血横流的脸,在这昏暗的地方,像极了恶鬼,让人胆颤。
傅迟抬起漆黑的眼睫,他起身,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傅昱婳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她这个弟弟,从多年前失踪到回归,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让她畏惧且仰望,同时,也让她愈发的兴奋。
傅迟侧目,将嵌入书柜的刀子抽了出来,“就只是要了你的命,那多没意思?”
傅昱婳看着他。
男人弯腰,手术刀的刀尖抵在了她心口。
只要他轻轻一推,就可以全数没入心脏。
一击毙命。
她僵坐着,攥紧拳头,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抬头,就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眼瞳,与之对视,内心的防线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那么怕我回去?”傅迟语气不瘟不火,最终,他一边嘴角挑起,满是阴鹫与危险“杀人,诛心岂不是更好?”
傅昱婳猛地抬头,男人已经直起了腰。
没了眼镜的遮盖,那双丹凤眼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轮廓愈发深邃,眼睫线条浓墨重彩,似乎画上了一条上翘的眼线,描绘出几分邪,亦正亦邪,就在一线之间。
“堂姐。”他徐徐开口。
傅昱婳听着这两个字,脸色刷的白了。
“我们,傅家见。”
说完,他便转身。
背影无情至极,就是这样一个本性凉薄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颠了这个世界。
傅昱婳浑身冰冷,四肢都僵化。
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开始颤抖,那简单的几句话,每个字都化作利刃,顺着骨缝钻进去。
剖的鲜血淋漓。
杀人诛心……
好一个杀人诛心。
她和傅洺修都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忍耐力,原以为他会不管不顾,原以为他会为了那个女人大开杀戒,铸成大错。
可是,他没有。
他换了另外一种让他们畏忌又无法抗衡的方法。
以他真正傅家太子爷的身份……回归。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修罗场开端。
傅昱婳捂着脸,发疯似的将桌面上所有东西砸的稀碎……
……
天际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初晨破开云层,洒在地面。
润色了万物。
安静的别墅里。
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这才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