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西魏的演变不难发现,东魏继承了北魏的大部分资源,也更具正统的意味,西魏则只是大军阀割据出来的地方性政权,各项实力对比都难同日而语,然而——
几十年后,脱胎于西魏的北周却吞并了脱胎于东魏的北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出现这种转折?
举个不怎么贴切的例子,上世纪的国共之争,与二魏之争有着些许异曲同工之妙。
拥有优势却不能善加利用,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壮大直至实现反超。
优势一方的最佳选择是趁火打劫,在对手尚未取得突破的情况下,先发制人,一举消灭其有生力量,否则后患无穷。
个中缘由其实不难理解,优势在多数情况下只会让当事人心生骄傲,而这种情绪是战场死敌,恰恰相反的是,劣势反倒让当事人充满危机意识,更有上进的动力,此消彼长之间,优劣在不经间中发生反转,那时节,原本劣势的一方往往吸收了原本优势一方的所有教训,会一鼓作气,结束争斗。
宇文泰深知双方实力的差距,所以从未停止励精图治的过程,进行诸多军政变革,为西魏的发展保驾护航。
535年3月,宇文泰让有关单位收集古今可以因应变局、治理国家的方案,制定全新法规,奏报皇帝批准。
这期间涌现出一位治世之能臣——武功人苏绰。
宇文泰早在一年前就任命苏绰当政府助理官,但一直没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朝中官员却无不佩服苏绰,几乎所有人一提到他,都会竖起大拇指。
有一次宇文泰与副行政长官周惠达讨论一件事,周惠达不能作答,回去收集材料,并向苏绰请教,苏绰为他拟定计划,周惠达拍案叫绝,立即报告宇文泰,宇文泰也非常满意,知道不是周惠达的手笔,便追问其智囊是谁,周惠达如实奉告,并极力称赞苏绰的才干,宇文泰这才擢升苏绰当档案管理员。
之后有一天,宇文泰与高官前往昆明池参观捕鱼,走到西汉时期的仓池,宇文泰打听是什么地方,在场没人知道,便把苏绰叫来,想不到苏绰竟然解释得清晰透彻,宇文泰大喜,顺势问起天地万物起源和历代兴衰,苏绰全都对答如流。
宇文泰只觉内心起伏,把苏绰留在总部谈话,连夜请教治理国家的方案,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躺着听,当苏绰指出政治的特质和管理的要点,宇文泰立即起身,穿好衣服,严肃端坐起来,不知不觉,把双膝移近苏绰,一直谈到天亮都没谈完。
次日一早,宇文泰也不及补觉,找到周惠达说:“苏绰真是一位奇士,我正想把政府委托给他。”再擢升苏绰当政府秘书,参与并主管机密决策。
苏绰日渐成了宇文泰的心腹,也未辜负领导的栽培,拟定政府公文管理办法、政府权力运转规则、建立预算制度、确定户籍细则等等一系列作为,都让宇文泰大为满意,为西魏的发展壮大做出重大贡献,后世相关规章法也多数都承袭了他的那一套,其中最为经典的当属“朱出墨入”。
所谓朱出墨入,即用红字记录支出,用黑字记录收入,学习会计相关专业的朋友应该对此并不陌生,著名的红头文件也由此演变而来,“赤字”一说的起源也可追溯至此。
几年后,宇文泰更把苏绰的为政举措以诏书的形式广而告之,即著名的《六条诏书》—一清心思、敦教化、尽地利、擢贤良、恤狱讼、均赋役。
宇文泰十分重视这些举措,经常在案头提醒自己,还让有关官员背诵学习,全国所有州郡县长、长史必须了解六条诏书,并能够统计每年所征税收、劳役的总数上报财政部门,否则一律免职。
点评官员时,清廉贪污并不是第一要素,最重要的是能做事、做实事,显然西魏官员们在这种环境熏陶下,不能说百分之百都是能臣,但基本上没有混工资的,或多或少都对国家有所贡献。
近些年在网上流传的一篇《具官论》,讲的就是苏绰与宇文泰讨论如何驭官的故事,现摘抄如下:
宇文泰问:“国何以立”
苏绰答:“用官。”
宇文泰问:“如何用官”
苏绰答:“用贪官,反贪官。”
宇文泰问:“贪官何以用”
苏绰答:“你要让别人给你卖命,就必须给别人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们权,让他们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可以拥权自肥了吗”
宇文泰问:“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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