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子只是从一个重要岗位,换到了一个非重要岗位,按道理来讲,连贬斥都算不得。
假如换一个人说不愿意通关系,苏城绝不会强求,熬两年又有什么关系,在中国官场,受委屈的人多了去了,哪位领导干部不是被以前的领导干部虐大的。
然而,六子是不一样的。苏城现在还记得,临毕业,一宿舍人给他凑钱的场景,还有刚到孤东油田的时候,六子说服领导采访基础五小的建设……
苏城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崛起,同学们的帮助不可或缺。哪怕换一个没有穿越的北大生,在80年代末的环境下,能得到zhōng yāng和省级报刊的连续报导,少说也能混一个正处级吧。
回忆着淳朴的宿舍友谊,苏城一个磕绊都没有的道:“甭管是哪路神仙,他要整治你,那也得拿出点干货来,你既然找过几个人了,有什么想法没?”. .
“可能是以前的哪个新闻惹到人了吧。”六子一晒:“我们做记者的,还能怎么样。”
“你们做记者的可是无冕之王。”苏城有意说笑两句,轻松气氛。
六子心有所感,失笑道:“名不正言不顺吧,没有皇冠的王,它就算不得王。”
苏城看着他,忽的笑了一声,半是认真的道:“你要是觉得没意思,那就趁早转行。如今的记者多自在,红包拿着,笑脸看着,下到地方。党政一把手说见就见,再过10年,不可能是这样了。”
10年以后的媒体总能量并没有减弱。但媒体的数量增加了,zhōng yāng媒体的权威xìng被削弱,地方zhèng fǔ和社会力量却增涨了。媒体和宣传部门的管理者,也许并不觉得rì子难过,但越到底层的记者,感受到的虚弱就越深。
不用先知先觉的优势,六子其实也能感受到媒体届的变化。
然而。他只是恍惚了几秒钟,就笑道:“不管王不王吧,我是准备当一辈子的记者的。我现在就想混混资格,等下次再有海湾战争那样的事,能第一时间被选上,做个战地记者什么的。就满足了。”
仈jiǔ十年代。有钱的人少,有理想的人多。也许再过20年,六子会有些后悔今天的选择。但是,没有今天的选择,后悔是否会更深呢?
没人知道。
苏城深深的看了六子一眼,缓缓的道:“你要做那种想报导什么就报导什么,想去哪就去哪的记者,这一次。你就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六子左顾而言他,言不由衷的说:“耽搁两年时间。真不算什么。再说了,现在的企业蒸蒸rì上,南方沿海城市发展的那么好,我就报导这些企业,岂不是比报导领导行踪更有意思。”
“真的?”苏城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勉强。
两年时间,说起来简单,可是有多少人,就是两年变三年,三年变五年,最后变成老板凳的。
“唉……”六子不吭声了。身在zhōng yāng大报,却跑去报导小企业,这样的记者,在报社内部的地位可想而知,别说是毕业6年的北大生了,他刚毕业的时候,待遇都比这好。
报导领导人的行踪,大多数时间固然无聊,然而,天底下的事,向来是量变积累质变的。一名记者,一生也许只有一次闪光的机会,报导企业的记者的闪光,或许是发现了一家不良企业的不良行为,报导领导人行踪的记者的闪光,也许就是又一次水门事件。
苏城盯着自己的啤酒瓶子,等待着六子的决断。
不知过了多久,六子嘴唇微张,道:“你说的通关系,具体准备怎么做?”
“两个办法。”苏城竖起两根手指。
“还两个?”
“嗯。”苏城一脸镇静的道:“第一种,不管对付你的是什么人,你和我一起去见几个人,就算是为这次的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吧,我顺便介绍一下你,如果是小问题的话,估计能迎刃而解。”
六子讶然:“你这是要去见谁?”
“大华实业下属的公司去年的广告和公关费用差不多是8000万,明年的费用还要增加。以国内的行情,不管是你们中国青年报的总编,还是zhōng yāng电视台的台长,我想见谁就谁。”苏城很少把话说的这么满,但为了让六子安心,他也不介意嚣张一把。
事实也就是这样,一家普通的地方报刊,每年的国家拨款就是百来万的状态,剩下的全得靠自己。zhōng yāng媒体会好一点,但财政支出总是很吝啬的,勉强支付职工的工资就不错了,但一家企业要发展,或者想在市场化的浪cháo中过的舒坦一些,又哪里是工资能满足的。
为了给员工们多发点工资,为了给自己换一辆好车,为了给大家换一套好房,为了给单位建一栋好楼,各单位的领导疲于奔命。
对他们来说,上面的政治领导自然是不能得罪的,掏钱做广告的金主同样不好忽视。何况,苏城往往出于买保险的心态,在给媒体的钱款上放的很宽松,要见领导们一面是很简单的事。
六子认真的想了一会,却道:“这样不行,我蹭了你的光,你想办事就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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