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风，外面的情景终于映入了众人的眼中。

    “流星群……”罗桑瞳孔骤缩，目光死死集中在了西南方的天空。

    叶沧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安静，面无表情地仰头，面向那片天。

    只见那方昏暗的夜幕上，无数流星接二连三地划过天际。它们发着光，留下的尾线绘成了一副巨大的涂鸦，把整片天空一点点填满。

    但那绝不是流星雨那样浪漫的存在，因为这些坠落的流星――

    全部砸到了阿木星上。

    之前包括现在都未曾停止的震动，便是来自于这些陨石和大地的相撞。

    罗桑试图安慰自己：“这是什么自然灾害吗？”

    “不是，”叶沧忽然开口了，“有人在阿木星外交战。”

    罗桑注意到对方的眼睛再度变成了发着光的翠色，便知道这话是真的。

    不过……

    “打架？谁打架动静这么大，不知道还以为是东、北星域开战了呢！”罗桑调侃似的笑了几声，但在叶沧平静的注视下，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罗桑：“……卧槽真的是？！”

    叶沧说：“交战的双方一边是龙，一边是星舰。”

    “龙应该就是龙族了，只有龙族才能够仅凭借肉身在星际中活动。”罗桑脑子转得飞快，“至于星舰，北星域的帝星种是人族，他们的科技发展水平最高。只有他们制造出来的星舰，才有能跟龙族抗衡的实力。”

    一连串的话说得飞快，一边说罗桑心里一边疯狂呐喊。

    我去，白天才在论坛里吃完瓜，结果现在瓜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发帖让那群争论不休的人闭嘴了――都别叨叨了，龙族、人族开战石锤了，地点就在我家门口！！！

    “砰！砰！”

    一颗又一颗或大或小的石块从天空坠落，大多身上还燃着火，没一会儿就成了一片地狱般的光景。

    今晚的阿木星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更为凄惨。

    罗桑望着坑坑洼洼的大地莫名心疼，也不知道菜田有没有被波及到：“老大，我们要不要去菜……”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在望见叶沧的那一瞬猝然噤了声。

    ――青年的唇边带着笑。

    但那笑绝对不是出于任何友好的意味，其中包含的情绪比阿木星的寒风更冷，如刀如刃。

    “说实话，”他缓缓开口，“我现在有点生气。”

    大抵是低估了母树之子与这颗星球之间的羁绊和联系。之前罗桑的飞船坠落那样的倒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如此大规模的比拟天灾的外来伤害，还是让他稍微失去了冷静。

    自然，叶沧可以忍。

    但――

    他为什么要忍？

    凭什么要忍！

    “呵。”唇边终究没忍住溢出了一丝轻笑。

    下一秒，一直懒懒散散的青年突然站直了身子，从来漫不经心的神情在此刻悉数褪去。

    他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正在汇聚，霸道地取代了原有的翠色，像聚拢的星辰汹涌而来。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一旁的罗桑却察觉到――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就像是一直沉睡的巨龙终于从恒久的梦中醒来，此刻的青年身上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无色无形的威压兜头罩下，罗桑像被突然攥住了心脏，感受到了近乎窒息的恐惧。

    在逐渐混乱的大脑里，他忽而鬼使神差地闪过了一个念头――那位传说中暴君的龙威的恐怖，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

    就在罗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叶沧的声音：“抱歉，第一次切换力量，似乎没有控制好。”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压在罗桑身上的东西骤然撤去。

    罗桑瞬间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痉挛似的颤抖，根本没有动弹一下的力气。

    于是，他只能闷着一口气，全力又缓慢地抬起头。

    随后，他看见了一双曾在梦中见过的，染尽世间所有光辉的眼眸。

    比黄金更纯粹，比太阳更耀眼，注视着他，居高临下。

    夜幕下坠落的群星，疮痍的大地，撞击的轰鸣，在这一刻骤然远去。

    天地寂灭。

    【系统通知，力量切换完毕】

    【相关技能校验完毕】

    【即此刻起，你是……】

    “――我是龙王叶沧。”

    同一时刻，阿木星外。

    人族正艰难地控制着星舰，躲避着龙族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然而，这群星际最恐怖的怪物似乎根本不知疼痛为何物，全然悍不畏死。

    护罩被遮天蔽日的龙翼击碎，舰体被锋锐无匹的爪牙撕裂。

    肉眼可辨的压倒性战局。

    正当人族近乎绝望，打算殊死一搏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原本越打越亢奋的巨龙忽然浑身一个战栗，一瞬间全部停止了动作。

    随后，它们仿佛一下子不记得自己是在跟人族打仗似的，一个个猛地转过身，拿屁股对着星舰，头也不回地望向了后方的一颗荒星。

    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