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男宠像什么。
不过为了哄爱人开心这话凌霄是绝对不会说的,十天里得有六天都穿着这件狐裘,就算是去衙门里也是先穿好官服外面将狐裘穿上,暖和的很,弄的同僚们纷纷暗自议论,凌小侯爷就是得圣心啊,看看那一身的好料子,看看那一身上用的东西,啧啧啧啧啧……
凌霄在衙门里向来自在,工部尚书魏凌祥与凌老侯爷是旧交,对凌霄也颇为看顾的,凌霄自己的公务也不忙,每天就忙自己那一摊,闲下来自然有他的事要忙,也不乐于去结交同僚,不是他势利,工部的官员们实在没有什么深交结党的必要,自然他也不会与别人交恶,凌霄内里冷清但面上的礼数从不错的,况且他手里先来散漫,逢年过节的礼就没有短过,凌霄的身份地位和圣宠在那,旁人还是很敬重凌小侯爷的。
转眼就到了年下,今年两人终于不用隔着一道宫门了,但年下事忙,不少时候凌霄都要呆在寿康后府里应酬的,褚奕峰每每想起来还是有一些黯然。
褚奕峰的心思凌霄总会早一步想到,他一想到褚奕峰自己在英王府中寂寞也心疼,一次床笫间偶然提起来,凌霄想了想道:“你亲我一个,我想办法跟你一起过年。”
“真的假的?”褚奕峰一听来了精神,直起身子来,丝被跟着滑下来露出来了一段白皙的皮肉,应在大红的缎子被面上分外好看,凌霄眼中一的暗,往前一探身拉起被子来给褚奕峰盖上,微微一侧脸等待着他的小将军的回应,褚奕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是敌不过凌霄每每给他埋下的甜蜜的陷阱,伏在他肩上凑近了他的侧脸亲了下,央告道:“真的假的啊?你别逗我。”
“当然不是逗你的。”凌霄得逞的一笑,搂着褚奕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低头亲了下他的发顶,轻声道,“等着吧,今年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过,睡吧……”
凌霄答应的,那一定就会做到。
几日后凌霄又一次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无意间提到了今年海棠院里的海棠枯死了几枝,凌霄接口道:“我听说当年海棠院里并没有海棠花,是英王搬进去后姨母特地命人移栽的。如今大概是没有人住,院里伺候的奴才也少了,照顾不到也正常。”
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去岁英王初见英王妃,正是海棠繁茂之时,英王曾对我说,待到大婚后出宫定然带走这一院子的海棠树,看着那海棠来感念太子妃慈母心肠……后来英王妃仙逝,英王伤心过度,说还是不要移栽了,与其伤根动叶的倒不如留下这些树,他在宫外看着这海棠思念姨母倒不如留下它们陪伴姨母的好……”
太子妃闻言蓦然红了眼眶,凌霄不经意淡淡道:“后来英王在府里也栽了几株海棠,朝夕相见怀念母亲,初时不过二尺的幼苗,如今已然人高了。”
凌霄此言一出不止太子妃滚下泪来,就连身后的几个嬷嬷也禁不住抹泪。
凌霄颔首饮茶,归有光之所以以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经亭亭如盖矣”打动万千情肠,靠的就是平淡之处戳人心,说的人越是淡然,听的人越是心伤。
太子妃拿了一方帕子拭泪,越想越觉得二儿子在宫外孤苦,大儿子虽然也出宫了但那是有老婆孩子的啊,自己这二儿子呢,明明还不及弱冠,守着妻孝也不能到处串门去,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英王府里看着几棵海棠树……
褚王朝的规矩,成年的皇子皇孙都要封王出宫,待到立下太子之时皇子们就要离开皇城前往封地,不到太子继位无召不得回皇城,这是圣上开国就定下来的明警训之一,为的就是让皇子皇孙中少些纷争,确实合理,只是伤了一应慈母的心。
凌霄上前安慰太子妃,太子妃勉力定神,缓缓道:“峰儿虽说已经封王大婚了,但这大年下的他一个人……罢了罢了,明日我就召你舅舅进宫,今年就让峰儿去靖国公府过年吧,好歹是他的母家,就算是有人质疑有我呢,我可怜的峰儿……”
“姨母真是慈母情怀。”凌霄柔声道,“但我听闻青蓝表哥要小定了,英王尚在孝中,恐怕……”
太子妃一愣,凌霄马上道:“倒不如去我们府里吧,我与英王交厚,再说英王府与我府离得很近,祭祖什么的英王也方便些。”
“好孩子,你就不避讳?”太子妃握着凌霄的手,有什么事太子妃更愿意麻烦自己哥哥,毕竟那是自己正经的娘家,寿康侯府就不同了,虽说凌侯爷是自己舅舅,更有先凌夫人韦庄的情谊,但到底是远了一层了。
凌霄一笑:“我不避讳这个,再说爷爷也很喜欢英王,还有就是……舅舅手握重兵,英王与舅舅太亲近了恐怕不好。”
这么一说触动了太子妃的心事,太子虽然不与她说这些事但太子妃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点,她知道夫君的忌讳,这些年太子妃优待自己娘家太子一直没有异议,但那是建立在太子妃不偏心任何一位皇孙的前提下的,太子也很希望得到岳家靖国公府的支持,但他不希望这份支持是给他的儿子的,哪怕是褚奕瑾也不行。在权利面前太子一直分的清清楚楚,他可以容忍甚至是支持儿子谋取权利,但谋取的不能是他的那一份。
太子妃点点头:“还是霄儿想的细致,如此我给舅舅和姨母修一封信吧。还有……传命内务府,如今天寒地冻不易动土,等到明年开春时,就将海棠院里的海棠尽数移栽到应王府,不得有丝毫伤损。”
女官领命去内务府传太子妃旨意,凌霄颔首:“如此甚好。”
凌霄进宫请了一次安,不但帮褚奕峰谋得了太子妃的怜惜,更重要的是能名正言顺的跟褚奕峰一起过年了。至于别人会不会猜忌,会不会私下议论太子妃的意图,会不会借此揣测天恩圣意,凌霄懒得理会。以前是总怕卷到储位之争中,但现在既然已经不得不争了,凌霄还在意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至于慧王府的那一位知道信儿后会怎么难受他就管不着了,最好气的一个年都过不顺当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