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坐在扶梯上,盘着腿,靠在刘菁肩上指指点点,偶尔见着有槽帮人吃亏的熊样,还咯咯的笑出声。
那红衣女之的马鞭指着曲非烟骂道:“臭小子,笑什么笑!”
曲非烟看着她,拍手笑道:“我笑这里好多只乌龟!一只蓝的,一只红的!”
那红衣女子显然是给追捧惯了的,哪容得下她辱骂自己,当下便对蓝袍蒋公子说道:“听见没有?她是骂咱们呢!你还不出手?!”
她不知曲非烟小孩心性,却是聪明无比,又是记仇。刚才听到刘菁问“那个美貌女子是谁?”,这话中不过是随口带了“美貌”二字,她便恼了。她知道刘菁不太喜欢与人动手,但对自己维护有加。这会儿便是故意找个理由激怒她出手!
蒋大公子但见刘菁负手而立,潇洒若定,站在楼梯上俯视而下,又如玉竹临渊,端的是丰神俊朗,让人自惭形秽。
蒋公子满心气恼,心寒嫉妒,抽剑飞身而上,喝道:“小贼受死!”
刘菁连剑也未用,左手挥了挥,便听见“科”的一声,一枚铜钱飞出,打中了蒋公子的牙齿。蒋公子惨叫一声落在地上,满口鲜血。气势汹汹扑上,对方只一枚铜钱出手,由此便可看出功夫的差距,蒋公子捂着嘴急忙退回去。
曲非烟幸灾乐祸的拍手欢庆:“好好!一只乌龟缩回头!下只乌龟是谁?”
曲非烟笑闹之间,刘菁又已飞出一把铜钱,槽帮众人纷纷捂着手腕向门口逃去。领头的湖南腔问蒋公子道:“大少爷,何得了?”
蒋公子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不决。
那红衣女子气得不轻,扬手一马鞭便抽在那本地打手身上,骂道:“退回开干什么?一个个都是胆小鬼!”
曲非烟笑着接口道:“对对!都是缩头乌龟!”说着伸手在刘菁怀里掏摸,道,“姐姐,你的铜钱哪儿来的?也给我玩玩儿!”
刘菁一把抱住她,“好了好了,我给你便是!你根本就是乘机挠我!”抖抖左袖,一串儿铜钱出现在掌心,“这是刚才随手在袁柳身上拿的。”
曲非烟开心道:“原来姐姐还有这手艺?以后咱们没钱,就靠姐姐了!”
刘菁:“……”
两人旁若无人的有谁有笑,更是惹怒了槽帮众人。蒋公子竟然不是简单的纨绔,而是个明白人,见了对方有高手坐镇,便对袁柳说道:“别以为你们酒中月可以嚣张多久!你们的大靠山福威镖局惹到了青城山,逍遥不了多久了!你们酒中月也一样!”
刘菁蹙着眉头,“福威镖局?”转身问袁柳,“福威镖局最近出事儿了?”
袁柳走上来对她低声道:“是的!据说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杀了青城派余观主的儿子,青城派放下话,要一个不留!门中传来指示,让我们不可插手此事。不过若有福威镖局求援,看情况或可安置一二!”
刘菁点点头。
看这命令,便知道是稳重的陈之南下的令。酒中月虽与福威镖局是生意伙伴,但实际上并没有深交,或者是因为刘菁的暗示,或者是因为天一门弟子的眼高于顶,对于福威镖局这样的二流镖局,骨子里是不放在眼中的。福威镖局甚至不知道天一门的存在。
刘菁扫了一眼楼下的众人,冷笑道:“福威镖局么?回去告诉你们蒋帮主,酒中月乃是天一门的产业,想要沾手,不妨试试,是你槽帮的刀锋,还是我天一门的剑利!”话音未落,腰间紫薇剑嗖然而出,青色的人影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出现在蒋大公子眼前,便见银光的剑花,叮叮当当一阵响声,竟然是那软剑将他的长剑削成寸许的碎铁!
刘菁足尖只在地上一点,便飘回了原处,来回不过是迈了一步。只一步,便是三丈距离。
蒋公子只觉身上一凉,低头一看,却见胸前的衣服被软剑堪堪雕出了一个“杀”字。若是要取他性命……想到此,冷汗泉涌。
一时间空气凝结,杀气弥漫。
刘菁左手的软剑一抖,软剑再次回到腰上。
“滚吧!”刘菁淡淡的拍了拍手,又如拍开微不足道的灰尘。有让袁柳叫人准备笔墨和信鸽。
蒋公子不敢迟疑,立刻命令众撤退。只有那红衣女子愤愤的看着她,“你姓甚名谁?有胆子留下姓名!”
刘菁瞟了她一眼,道:“你是官宦人家吧?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若想算计我酒中月,先去问问你老子的脖子够不够硬朗,可抵得住张英同将军的斩马刀?”
张英同授归德中郎将,虽然是武散官,却有个做光禄大夫的表哥,在朝中很有人望。因其没有兵权,行事又有分寸,魏王与其交情极好。而这张英同,正是刘菁的忘年酒友。
红衣女子跺脚道:“你给我等着!”出门上马,狠狠的再马屁股上抽了一记,在闹市中快奔而去。
刘菁对袁柳道:“我看这女子来头不小,家中应该也有经商,与槽帮合作准备接手咱们酒楼的应该就是她家了!让盛世商会查查是哪个势力!”
袁柳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