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被辜王爷捧得开心了,越发得意地道:“这其二嘛,就是人缘。”他指着周文连道:“您瞧外边那小伙子,每天乐呵呵的,见了谁都笑盈盈的,您说,光冲他这笑脸,谁能不喜欢?这小伙子见了谁都跟见了自家亲戚似的,他口中管大家从不叫‘客官’,一向都是叫大哥大姐,大叔大伯大婶,小兄弟,小妹妹,而且常见了年纪小的,多给塞个甜豆包,遇见了那家境不好的,能赊账就给赊,行路的人累了进店歇脚,不管吃不吃他家的饭,茶水都一定是会给送上的,给你照顾的跟老朋友似的,倘若不忙,还陪着聊天说话,从没有为这事往外赶过人,也从没发过脾气,论起做生意来,这些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架不住时间长啊,常言道日久见人心,老天爷啊不会让好心的人遭难的!”
昭华颇为不屑地道:“他不过是为了几个银子,就这般卑躬屈膝,爱笑又怎样,那都是假的,他就是为了跟大家搞好关系,好让大家都来买他的包子。”
老者捻须笑道:“听这位小公子口音,说的都是官话,京城来的吧!瞧你细皮嫩肉的,怕是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头吧!嗨,你呀,是不懂这普通人的生活。虽说无商不奸,我们也知道就算是说到天边去,周家的目的也都逃脱不了赚钱这一个目的,可他们有错吗?我们小老百姓也不做什么大事,手里头有几个钱也不过是用来吃穿,我们还管什么真笑假笑,开心就好了嘛!就算人家真的是为了算计我们的钱,可我们为人家花钱那就是开心,就算愿意啊!就我们这点钱,人家有什么好算计的?我们花给谁不是花,还不如花给一个我们自己喜欢的。何况啊,小公子,这世间之事,可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光人家为商的爱算计,买他们家东西的小老百姓就不算计了吗?有人为贪点小便宜故意让个孩子来买,赚个豆包,也有一个劲儿的赊账一年到头也不还的,也有一个人霸占一桌不让别的食客坐的,你说说,你要是这个做买卖的,你怎么想?可是人家不在乎这些,规矩从来不变,那真是好人做到底,他们家这个丫头,别看年纪不大,按说他们家生意这么好,她又是家里最小,原该不愁吃喝不愁钱,可是就这个丫头,人家还天天店里不忙的时候绣花挣零花钱,那可不是为了自己花,是为了分给街上的穷人,或者是捐到寺庙里,您说说,就这样的人家,我们为什么还要再纠结人家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这么一点小事呢?做人嘛,要真的这么较真,活着多没意思啊!”
周围一桌子的食客都纷纷称赞,笑道:“老哥你这些年活的真是阴白,这道理一套一套的。”
辜王爷也笑道:“诶!这话虽都是闲话,但是这道理却是比教书的先生说的还清楚阴白,不行,今天是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得在下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一桌子的老头见辜王爷夸张的神情,“哈哈”大笑了起来,见他装模作样地敬水,倒还有些脸红,因为他没受过别人这样的尊敬和待遇。
昭华每次开口都被驳回,便不愿再跟这群老头说话,包子已经端了上来,她便低头吃饭。
她吃惯了美味珍馐,偶尔吃到这小地方的包子,里头是蘑菇青菜鸡蛋一类的寻常馅料,倒也颇有些别具一格的滋味。同桌的老人见她吃的香甜,笑问道:“怎么样,这包子不错吧!”昭华嘴硬道:“猛地一吃还不错,其实也不过如此!”话虽如此说,但是她自己吃了一屉,喝了一大碗小米粥,饱的直打嗝。
辜王爷笑道:“这孩子这几日跟着我没吃好,想是饿坏了。”
众人笑问道:“这位小公子是您什么人?”
辜王爷道:“我学生,他爹请我做他的老师,我觉得我得带着他去看看这个世界,不能总是拘在京城里。要出来看看这个世界,才能写出好文章来!”
“哦,我说呢,瞧着也不像是您儿子!”
辜王爷大笑道:“我要是有这么一个白白嫩嫩的儿子,我就得愁死了,长得这么漂亮的小伙子,该给他娶个什么媳妇才好?”
大家都笑了,便开始盯着昭华打量着品头论足起来,什么皮肤太白嫩,手指太细,身子太单,面相太柔和,又说她是男生女相,是可成材做大事的面相。说起面相,辜王爷也开始跟着高谈阔论起来,倒把昭华晾在了一边,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堂堂郡主,被一群乡野村夫议论,关键是,她亲爹还跟着一起胡闹,昭华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匪夷所思,她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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