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也被无情掐死,江欣竹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目眩,险些晕厥过去。
好容易控制住情绪,江欣竹眼底泛着戾气,美目斜睇向许大夫:“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眼底再无半点往日的平易近人,阴森的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许大夫与她的目光对视上,吓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连忙道:“请夫人放心。”
见江欣竹依旧冷冰冰的盯着自己,许大夫连忙又道:“我这里有一物,无色无味,服下后三日内无异样,三日后药效方起,必能让世子妃滑胎,而且因为有三日的时间差,所以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更不会牵连到夫人。还请夫人放心!”
“最好如此。”江欣竹这才收回目光,扭动着纤细腰肢走到贵妃椅前坐下,一边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前些日子听许妈妈说,你家大儿子今年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不知可有婚配?”
许大夫一怔,随即想到什么,眼神登时大亮,连忙答道:“回夫人的话,小儿今年一十七,尚未婚配。”
其实早已婚配,今年年底就该完婚了。
然而一个穷酸秀才公的女儿,如何能与国公府家的女儿相提并论?
要是能迎国公府家的女儿做儿媳,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那也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的天大喜事!
别的不说,有了国公府女婿这一个头衔,儿子以后说不定还能进太医院当上御医。
皇家御医,那可是她和相公毕生追逐的至高目标!
许大夫越想越兴奋,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安放了。
江欣竹半掀起眼帘,将对方脸上的兴奋尽收眼底后,又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讥讽,淡淡道:“你是许妈妈的堂妹,许妈妈这些年伺候我,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她的嫡亲堂妹,我理应照顾一二。”
她故意吊着许大夫,话说到紧要关头没有继续下去,反而一个急刹停顿了下来。
红光蹭亮的一块大红烧肉,就那么明晃晃地在你嘴边晃啊晃的,可偏偏就是不给你吃。
已经闻到肉香的许大夫果然伸长脖子张大嘴巴,眼巴巴地等着。
江欣竹这才道:“凝香是老爷的第三女,生母乃柳姨娘,外祖家也是书香世家。那孩子今年刚刚及笄,性情温和,长相亦是可人,若能说与令郎为妻,倒也是极为般配的,不知许大夫意下如何?”
说着望向许大夫。
还能如何?
自然是十根指头一起举起同意啊。
许大夫的双目越发蹭亮,激动的恨不能立马叩头谢恩。
虽然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女,然而那是定国公这一脉的嫡系子女啊。
而且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成为国公爷的姨娘,没听夫人说么,那柳姨娘的娘家可是书香世家呢。
原本许大夫以为江欣竹会给她儿子随便配一个其他房的庶女,没想到江欣竹这么看重她儿子,竟然直接就给配了个嫡系!
这就好比:我原本想着要个芝麻就行了,结果你却给了我一个大西瓜!
远远超出预期的巨大收获,压的许大夫险些站立不稳,一张平日里略显苍白的脸色此时红光满面,连忙满脸堆笑地感激道:“民妇多谢夫人垂爱!多谢夫人垂爱!”
迫不及待地就应下了这本亲事。
还跪下朝江欣竹行了一个叩头大礼。
江欣竹扫了对方那一脸谄媚的笑,心中鄙夷不已,面上却是不显分毫,道:“起来吧。不必如此,都是自己人。”
她把“自己人”三字咬的极重,目光更是深深地望着许大夫。
许大夫了然,连忙从袖子里掏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双手捧着,殷勤地献给江欣竹。
江欣竹:“这是……?”
许大夫:“夫人,这瓶子里面装的,就是民妇刚才说的能让女子无声无息堕胎的药,服下后三日内不会有任何异样,要三日后方能见效,而且表现出的征兆还是自然小产,除非神医在世,否则绝看不出任何异常。”
“哦?这药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江欣竹将瓶塞扭开,从里面倒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将信将疑。
许大夫有些瘦长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往前一步,小声道:“不瞒夫人,这药是我母亲给我的。家父共有三房小妾,然而除了我母亲以外,其他三房小妾迄今为止都未曾产下一子半女。”
话没说的那么露骨,然而言外之意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也就是她家相公不好女色,家中除了她,再无任何女子,不然她未必就舍得将这药贡献出来呢。
见许大夫一脸笃定自信的样子,江欣竹这才信了,将那瓷瓶收起揣进了袖子里。
三日的时间差,跟她筹谋多年在小畜生的体内埋毒有异曲同工之妙,今日想办法让那死丫头将这药服下,然后自己借机出府三五日再回来,如此以来,任谁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不过这位许大夫么……江欣竹眼底滑过一闪即逝的冷意,不过面上却重新露出笑颜,又恢复了昔日端庄优雅的样子,柔声对许大夫道:“没想到许大夫不但医术高湛,劝慰起人来也是很有一套呢,让你这么一说啊,我这心悸的毛病竟是好多了。今日多亏了许大夫,不然我还要受这心悸这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