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凯把他们领回了店里,在楼上的杂物间给他俩支了张折叠床,然后就出去吃串看球赛去了。,
已经后半夜了,远处街上的喧嚣还是没有散去。夏夜的风凉丝丝的,顺着窗户吹了进来。,
马凯一走,润生就关掉了灯,在黑暗里把郁青紧紧抱住了。,
郁青茫然了片刻,猜测他可能是在后怕。这事儿是挺令人后怕的,郁青想,要是没有马凯,自己是不是这会儿已经被抓走了?是不是还会连累到二毛?,
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对不起,我差点又惹事了。”,
润生的声音有点发闷:“不怪你。怪我。往后我们不上那条街上去了。”,
郁青犹豫道:“可是夜总会那边……”,
“不去了。”润生低低道:“我过两天和东铭哥说一声。”,
郁青安下心来:“嗯。”他活动着疼痛的手腕,轻轻拍了拍润生,但润生搂住他的手臂并没有松开。郁青低声道:“怎么啦?你是后怕么?都是我不好……”他抚摸着润生的背:“没事了,我们在这里没事的……”,
润生没说话,只是把脸深深埋在了郁青肩上。,
郁青被润生抱着不撒手,后来就直接那么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仍然在润生怀里,两个人在狭小的床上很没样子地挤做一团,睡得脖子发僵。,
夏日里天亮得很早。郁青把润生摇醒,终于得以从他怀里爬了出来。马凯还在睡,郁青给他留了张字条,感谢他的照顾。然后和润生一起推着自行车回家了。,
润生大概是没睡醒,一路上都耷拉着眼皮沉默着,人看上去也有点儿心不在焉。两个少年迎着晨曦,顺着江堤往家走。快要走到江桥那里时,润生忽然停下了脚步,对郁青道:“豆豆,我想和你说个事……”,
郁青心里正盘算着要买几个油炸糕,闻言抬起头:“什么事啊?”,
“我……”润生的舌头似乎出了什么毛病:“我……”,
郁青茫然地看着他:“啊?”,
润生闭了闭眼睛:“我……”,
他在那里“我”了半天,也没讲出第二个字来。一列火车从江桥上呼啸而过,润生沮丧地咬紧了嘴唇,忽然在隆隆的火车声里跨上自行车,自顾自地骑走了。,
郁青赶忙追了上去:“怎么了啊?”,
润生不说话,只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他们顺着大路一路骑了回去,直到路过早市,郁青在后头喊他:“你等我一下,我要买油炸糕!”,
润生终于肯理他了,只是声音听上去无奈极了:“就知道吃。”,
郁青对他的牢骚毫不在意:“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吃啥?”,
润生深吸一口气:“牛肉包子。”,
郁青刚要下车去买早点,正好看见二胖妈提着篮子从市场那头走了过来。他礼貌道:“婶儿,出来买菜呀。”,
二胖妈看见他俩,脸上却露出焦急的神色来:“你俩跑哪儿去了?润生啊,你爸爸来了,说是家里有急事,在家等你一早上了。”,
润生愣了愣。二胖妈催促道:“别发呆了,赶紧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