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考试月,时间表开始逐渐变得混乱。郁青他们所有的课程加在一起总共是十七门,其中还有高等数学和大学物理这样其他院校的文科专业根本不会开的公共课。专业课有三门甚至是卡着期末考试时间才结课的。,
文科专业要背的东西太多,复习时间完全不够用。他只能在图书馆闭馆后辗转去主教的大自习室通宵看书——宿舍十一点半就熄灯了。而那边在期末同样是人满为患,一座难求。郁青有时候在图书馆和教学楼都找不到座位,只能带着个小垫子坐在主教走廊的垃圾桶上,拿窗台当桌子。这也是很多和他一样找不到座位的同学常用得办法。不过窗台也有窗台的好处——台下往往都装着暖气片,倒是比其他地方舒服很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卫生员来走廊消毒时看见了总会激烈地批评他们不讲卫生。期末那段时间,感冒的学生挺多,听说还有人得了水痘。不过对于忙着复习考试的学生而言,小小的水痘哪有考试成绩要紧呢。,
总而言之,郁青忙得头晕眼花,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去食堂吃饭都是大步流星。高中那会儿老师喜欢向他们描述大学生活有多么美好,现在看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哪怕高考那会儿,郁青都没有为了学习熬过通宵。,
别的课程倒是还好说,纯理科的公共基础课最让人头疼。郁青虽然高中是成绩很不错的理科生,面对这样的内容也仍然感到相当吃力。班上的同学互相安慰,不少人按照老师说的期末成绩权重算来算去,也有人信誓旦旦说外院和理工院系情况不一样,成绩最后会开根号的——总之都是些自我安慰的流言,郁青并不敢指望那些,只能埋头拼命用功。,
直到一个多月没和他说话的润生考试前一周突然大半夜出现在主教的自习室,扔了两本笔记给他。,
那会儿大自习室又冷又静,很多人已经裹着衣服趴在桌上睡了过去。郁青抬头看见润生,因为太过惊讶,一时间甚至没能说出话来。,
润生也没等他说话,扔下东西就走了。等郁青回过神追出去,他已经不见了。,
主教的走廊亮堂堂的,郁青一路顺着楼梯跑下去,可是大厅和楼外都空空荡荡的,只有路灯下飘着雪花。,
这让郁青几乎疑心自己是被数学题弄得脑子不太清醒了,直到他低头翻开了笔记本。,
笔记本是全新的,上头是润生秀丽疏朗的字迹和工整清晰的图示,已经按章节列好了全部的重点和例题,页脚甚至还细心的标注了例题出自哪一届的期末考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
郁青在主教的大厅里抱着那两个大大的笔记本,突然鼻子就酸了。那些混乱的心绪全然消失,他心里空落落地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润生看起来瘦了好多啊。,
大厅里的钟声响起,郁青抬起头,发现已经后半夜两点了。他还有六个小时就要去参加听力考试了。于是只能压下无尽的思绪,抱着那两本沉甸甸的笔记,回教室继续看书去了。,
不过再怎样忙碌和紧张,期末也总会过去。郁青静下心来一门一门地考过去,到他考完最后一科时,之前的许多科目都已经出了成绩。令人担心的理科基础课全都拿了不错的分数,已经出来的专业课也都考得很好。至于没有出成绩的那些,郁青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挂科之虞了。,
郁青的室友们家在外地,考试刚一结束就匆匆结伴赶去火车站了。做学生的不光要熬通宵考试,还得熬通宵去排队买火车票。车票的预售期只有三天,马上又要过年了,能不能买到票都是未知数。,
郁青家在本地,没有这些麻烦。所有的考试都结束了,他现在压力消失,整个人反倒有点儿茫然感。大概是之前累过头的缘故。,
他打了个呵欠,头一个念头是今天总算可以回宿舍好好睡觉了。然后明天要去找润生,问问他们几号考完,到时候一起回家。,
想到润生,就想到那两本厚厚的笔记。郁青的脸热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很长时间没看到润生的影子了。其实算下来大概也就十来天,却不知怎么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不管怎么说,他要先好好谢谢润生才行。,
到时候润生总不至于还不和自己讲话……郁青这样低头思量着,冷不丁和一个路过的学生撞了个满怀。,
他赶忙道歉,一抬头,却惊喜道:“诶,巧柔?”,
有段时间不见,林巧柔好像比原来漂亮了许多。她抿着嘴冲郁青笑了起来:“你走路都不看路的?”,
“考试考懵了嘛。”郁青帮她把地上那一大堆印刷笔记本似的东西捡了起来,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撞伤了你没有?”,
“没有没有。”林巧柔艰难地把东西抱了起来:“你们期末考试都结束了?”,
郁青主动道:“嗯,刚考完最后一门。我帮你拿,你要去哪儿?”,
“回宿舍。”林巧柔犹豫了一些,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对郁青道:“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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