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按时上班,礼拜天晚上就得返回厂里。礼拜六要是能按时下班还成,要是加班,就得礼拜天早上才能回去。你自己把时间掐头去尾算算,回去那一趟,能留给你和我关起门来在一块儿的时间还剩多少?”,
那会儿还没有双休日的说法,各个厂都是单休,如果不上倒班和夜班的话,一周只有星期天能休息,这也是为什么没分房的青年职工基本上全都住在厂宿舍的原因。,
郁青黯然。他明白润生的意思,过日子和上班不一样,哪里还能弄出个时间表呢?花那么多时间回去一趟,就为了能亲热一下,总觉得太憋屈了。可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么。”,
“你能忍就行。”润生没好气地把公文包里的资料和笔记本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知道是谁早上先过来拉我手的。”,
郁青低下头,脸上热得难受——是羞愧。,
再然后一晚上彼此无话。说无话也不对,郁青有试探着和润生说话,可润生那个不理人的毛病又犯了。他就像听觉功能关闭了似的,连个眼皮都不肯抬。,
郁青出门去跑步时,润生还坐在那儿。等他回来,润生已经不见了。郁青洗漱完,忍不住趴在窗户边上往外望去。过了好半天,终于看见润生从江畔的方向跑步回来。他在楼下的单杠旁停下,开始做俯卧撑。平时做个几分钟也就完事了,结果这天没完没了,半天也没停,一看就是在生闷气。,
郁青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润生终于停下来,双臂一动不动地撑在地上,好像静止了一样。,
郁青默默关上了窗户,知道再过一会儿,他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郁青也有了倦意。他手里拿着本书靠在床头,想至少和润生道一声晚安——不然润生明天醒来恐怕仍然在那儿生着气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带着一身凉丝丝的水汽靠近郁青,把他手里的外文资料抽走了。,
此处有省略,
润生停了下来。郁青刚松了口气,就觉得腕上一痛。他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气,握住了手腕。,
黑暗里,润生直着身子跪在他对面,抬手在嘴上抹了一把。他的浅色眼睛在暗处总是亮得吓人,有那么一瞬间,郁青以为他要扑上来再咬自己一口。可润生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一声不吭地回自己床上去了。,
月光之下,郁青看见他拎着自己的裤子盖住了脸,把手大剌剌地伸了下去。,
那动静很轻,很压抑,隔壁肯定是听不见的。但落在郁青耳朵里,简直就和飞机的发动机的轰鸣没什么分别了。,
流氓。郁青在浑身燥热中愤愤地想着,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可当空气归于平静,他又忍不住难过起来。手腕上的血淌了下来,他吮吸着那点腥咸,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