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师果真只是点了点头,接下来便有人带着他朝西侧殿里面走去了。
他走之后拾诺屏蔽了所有的人,单独留下了许肆。
许肆自然知道他留下要做什么,却只是闭着嘴没有说话。
拾诺走到了许肆身边,而后扭过头去认真的看着她:“姐姐,倘若你当真想要那东西便守好了就是。”
说完这句话之后,拾诺就离开了,而许肆自然是被感动了,鼻头有些酸涩。
虽然拾诺说过他喜欢自己这件事情,但是他从未限制过关于自己的任何一点。
他们二人本就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倘若不是当年她母亲收留了拾诺,如今,她便也不会是西域的长公主。
入夜的天气微凉,许肆身上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必然他在了外面的石板上。
现在已经入秋了,凉凉的风吹在身上,倒是十分的精神醒脑。
许肆却是直接坐在了石椅上,看着身边的男人。
“今日你从前的主人过来找了…到底是我自己私心太重,不愿放你离开。”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把手里面的草药分开放了。
这些草药全是小时母亲亲自教给她的,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她大概多多少少也忘了些。
她的母亲确实是一个温顺的人,却也是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无论如何,琴棋书画倒是精通的。
小的时候,她自然是顽劣,却是连私塾都不想去,自然也没有继承到母亲的一点优点。
如今想想,确实在有些后悔了。
倘若如今还是在中原的话,她定是要交那些女人们比下去了。
中原……
也不知如今陈昱如何了,当皇帝当的可还顺心顺意。
许肆却是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头,不知怎的又想起他来了。
城看到许肆紧紧皱着眉头,自然也就知道她心里面有烦心事,不便多打扰。
他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没有消化,月光洒下来,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面,却是叫许肆看的有些痴了。
倘若他真是个人的话,此时此刻便是也要迷倒万千少女了。
想着想着,许肆却是被自己给逗乐了,自己竟然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月光如练,此时此刻,就连夜空都是水的颜色。
夜渐渐的升了起来,夜深露重的自然不方便在外面多逗留。
碧玉却是一直喊着她的名字,许肆却一直没听见。
直到许肆终于听见的时候,已然过去了很长时间。
碧玉气喘吁吁地寻着许肆,便是坐在了她的身边,喘了好一会儿气。
许肆急忙给毕玉递过去了一碗茶水,碧玉看了她一眼,这才大口大口喝下去。
许是许肆回了西域之后,连性格都变了好多。
就连碧玉都忍不住要叨扰上几句话了:“公主快去回了西域比从前快活了很多。”
这个许肆自然是心里清楚的,她待在中原时总是心里不痛快。
或许她当真是和陈昱不合适吧,不然事到如今,他怎的还不来寻她。
不知是谁在遥远的地方唱起了琴声幽幽,许肆想起很长时间没有共舞一曲。
不过今日时日已晚,确实再不适合舞曲。
碧玉也是以幽怨的眼神看着他,自然是催着她,让她回去了。
自打城出现在这里之后,她就从未回过自己的房间了。
其实她大可去自己的房间,让城在隔壁的房间,只是城似乎不大乐意这样许肆也并无追究。
她打心眼儿里对这物却是极喜欢的,所以自然也是事事顺着它。
“那公主便是早些歇息着,碧玉也就先下去了。”许肆实在是无奈,对于碧玉这个称呼。
今天似乎是太累了,晚上做梦的时候竟然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又梦见了那个女人——阿穆。
她梦见了阿穆,在茫茫的草原中挣扎,她却没有办法去救她。
戈壁滩还是那个戈壁滩,只是她赶到的时候,阿穆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便就是一个噩梦日日夜夜的纠缠她,只是这个梦,她只在年幼的时候做过,长大之后却究竟再也没有梦见过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许肆出了一身的汗,大口喘着气。
如今早就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今日无风,却是一个阴天。
好不容易才从梦境中缓过神来,她这才穿上衣服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