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桢观察卢夫人的时候,卢夫人也在暗暗地打量薛子桢,如果这门婚事势在必行的话,她可不希望儿子在霍家被人排挤,毕竟薛子桢出身显赫,父亲是朝中权臣,当初嫁进霍家就被说成是天作之合,若是因此就对出身贫困的儿子瞧不起的话,她倒宁愿不结这门亲,也免得儿子受折辱。
但她看薛子桢举止谦和有礼,说话也温柔有度,自有那么一股子大家风范,却不会让人觉得高不可攀,都说相由心生,卢夫人经历了那么多事,看人最准了,薛子桢这幅样子是绝不可能伪装的,她心里也不由暗暗满意,开始琢磨是不是真的应下这门婚事了。
初次见面,只是相互试探罢了,薛子桢和卢夫人闲聊片刻便各自回家了,霍夫人见薛子桢回来便道:“那卢夫人为人如何?”
薛子桢笑道:“看上去倒是挺和善的,不像那等难缠的,既然公公相中了这门亲事,可见是不错的。”
霍夫人不屑道:“不过是个穷翰林罢了,至于这么稀罕?不过也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也懒得过问。”
薛子桢笑笑,不好接话,便转移了话题:“棠哥儿可听话?有没有惹您生气?”
霍夫人满脸的笑容:“我孙子这么乖,怎么会惹我生气呢?再说了,就是惹我生气,我也高兴!”
薛子桢见霍夫人这么高兴,也不好说把棠哥儿抱走,便让他留在霍夫人这儿,等晚上再回去睡觉,而她就先回了双桂堂,出门半天,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呢,好几处的管事都等着回话呢。
等她一一把这些琐事处理好,便看到霍周站在外头趴着门框往里瞧,不由笑了,朝他招了招手:“你怎么来了?我教你练的字你可写完了?”
霍周点点头,不过是十张大字罢了,他半个时辰就写完了,只是见许多丫头仆妇在这边进进出出,觉得好奇罢了。
薛子桢便笑道:“正好,有样东西我要给你,你跟我过来。”她牵着霍周的手去了书房,拿出了一卷画轴,示意霍周打开,霍周觉得疑惑,心里猜疑薛子桢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可展开画轴他就愣住了,上面赫然是他母亲朱颜的小像!
霍周满脸震惊抬起头看向了薛子桢,薛子桢道:“我也只见过你母亲一次,凭着记忆画了这幅画,不敢说惟妙惟肖,也有几分神似,你拿回去或是收起来或是挂起来,也可以时时缅怀,总不要忘了这才是你的生身母亲才好。”
霍周呆呆的,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幅画画得很像,简直和真人没什么两样了,他这几日也正想着万一时间久了忘记了母亲的样貌那该如何好,谁知薛子桢就送了这样的一副小像来,难不成她能窥探人的心思?
霍周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心中不由有些感动,却仍旧不肯承认,反而暗自思忖,她这一定是故意的,想收买人心来着,恩,肯定是想收买人心的,他可千万别上当了!
其实薛子桢并没有想获得霍周的好感之类的想法,只是单纯的作为母亲,出于对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的怜悯罢了,对她来说,朱颜是要抢走她夫君的坏人,但对于霍周来说,朱颜却是世上最好的无可替代的母亲,朱颜死死的不明不白,薛子桢虽然没问,可心里也清楚,这不是父亲的手笔就是霍灵璧的手笔,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一种负罪感的,所以她希望把霍周抚养长大,让他有出息,想借此来安慰朱颜的在天之灵。
这幅小像她两天前就开始画了,一直到昨天才画完,不管如何,也能让霍周有个念想,等他将来大了,也不至于因为记不得生母的样子而觉得后悔。
这件事薛子桢做完了就忘了,倒是霍周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总觉得薛子桢肯定是想打他一巴掌,所以才先给他一个甜枣的,可等了大半天那没等到那一巴掌,就像头顶的剑悬着不知何时掉下来一样,让他十分忐忑。
另一方面,霍周也在心里猜测,难不成薛子桢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对付他?所以怕被人说无理取闹才迟迟没有动静的?霍周这么想着,也就这么信了,故意把薛子桢摆在堂上的紫玉花樽给摔碎了,想看看薛子桢会如何反应。
正巧薛子桢出去了,等她回来一看,两个在屋里服侍的丫头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而那个紫玉花樽摔了个粉碎,碎片还在地上没有清扫,旁边便站着面无表情的霍周。
那两个小丫头生怕担责任,便不约而同的告状:“是大少爷打碎的!”薛子桢一蹙眉,看向了霍周:“是你打碎的吗?”
霍周挺起胸膛:“是我打碎的!”你打我呀,骂我呀,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但薛子桢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大发雷霆,借机发作,反而展开了眉头笑了笑:“既然你承认了错误,那就罚你今天多写二十张大字。”又对那两个小丫头道:“还不赶紧把这一地给收拾了?”
那两个丫头没听到责罚,如获大赦,赶忙把那一地的碎片清扫了。
霍周疑惑的看着薛子桢:“你不生气么?”
据他看来,这个紫玉花樽是很珍贵很值钱的东西,他这两天观察了,那两个小丫头打扫的时候都格外小心,轻拿轻放,好像还是薛子桢的嫁妆呢,难不成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了?
薛子桢也很奇怪霍周怎么问出了这个问题,想了想,以为霍周是喜欢这个紫玉花樽,便笑道:“不过是个花樽罢了,你若是喜欢,紫玉的只怕找不到了,我这儿倒有一只碧玉的,回头摆到你房间里去。”说着还摸了摸他的头:“快回去写字吧。”
霍周阴沉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多时,那个碧玉花樽就被送到了他面前,他真的很想把这个也给摔得粉碎,看看薛子桢会不会心疼,但那花樽实在是好看极了,玉质温润晶莹,放在灯光下,简直会闪闪发光一样,他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把那花樽给摆在了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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