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半的锦袍老者被扶着走到中央的首座上落座。
老人瞧着腿脚似乎不太利索,但身板看起来还是比较硬朗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非常洪亮。
“又是一年,诸位又见面了。”
姚老爷在前面侃侃而谈说着开场词,身侧朗九宴在轻声低语。
“你别看姚公子年轻,姚老爷已经年方六十了,姚老夫人体虚,曾几度有孕都没能保住胎儿,一直到姚老爷年过而立三十四,姚老夫人再度有喜,好不容易才稳住胎相。”
“姚公子生下来便被大夫探出脉象微弱不足,姚老爷生怕独子夭折,故反其道而行取名为夭,没想到养了几年却是真的养好了。”
“姚老爷的腿脚,是当年走南闯北之时受过重创,落下了病根,年迈之后便会时而复发。”
徐姒听着这些八卦旧闻,一时只觉得十分新奇。
既新奇姚家的事,也新奇朗九宴的态度。
“朗家主和姚家是熟识?”她忍不住好奇问道。
朗九宴摇头:“不熟,家父早年和顾老爷有过合作往来,我接手以后却是没有过,只是生意上的点头之交而已。”
“但我看朗家主似乎对姚家态度有些不一样。”徐姒悠悠道,面露戏谑。
其实她是觉得,朗九宴这样嘴里说出的话都要经过筛子过滤的人,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直言不讳,又随意又详细地提及旁人的事情。
朗九宴闻言愣了愣,倒也不尴尬,只弯唇笑了笑,老实回答道:“我只是觉得姚家一家都很有意思。”
这时的徐姒只以为朗九宴说的有意思只是说姚公子的名字由来和儿时经历,后来回去打听了一番才明白姚家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姚老夫人十数年未生子嗣,生了姚夭以后也是亏空了身子,熬了两年便撒手人寰,但姚老爷的后院里,至今都没有第二个妻妾,这是有意思。
姚家原本家大业大,即便不如当年,也稳坐一流商贾之列,但姚老爷见发妻为了再寻常不过的子嗣之事饱受折磨,便放下了年轻气盛的抱负,此后姚家产业只保平稳不求上爬,这是有意思。
徐姒当时便忍不住将姚家和徐存历作比较,世人都说商人重利,但显然商人也是不尽相同的,有人为了钱财富贵泯灭亲情,也有人为了在乎的人而散尽千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眼下这个酒会虽然是姚家主场,但姚家已经不管事多年,开场词说完以后姚老爷便离场了,剩下姚夭作为姚家代表和众同行谈笑风生。
都是房产业的同行,自然就容易将目光转到徐姒和朗九宴身上,尤其是横空出世的徐氏房产设计。
“在下恒昌房产,愿以高价向徐大小姐买下设计图,不知徐大小姐意下如何?”场中一人突然道。
这话一落下,场内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动。
“我鸿盛也愿意买,还请徐大小姐出价。”
“我也买!”
“还有我……”
徐姒倒是没想到,她来这宴会找寻新的商机,却等来这样一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