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田老师!”女孩气吁吁地追了上去, 也顾不上失礼,直接开口:“为什么?”
其实她可以理解仓田老师的决定, 正如他所说,那是一种策略——亮君和高永夏之战固然让人期待, 但胜负却是未知之数,但亮君的对手不是高永夏的话,那么基本上就是稳占一场胜利,那么无论另外两位如何,日本队至少可以稳住一场胜利而不至于三战全败;社君的实力不错,但始终是缺乏经验,估计胜利也很难指望;至于进藤, 无论放在哪里, 都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而遇强越强的天赋让仓田君愿意选择放手一搏。
她能明白个中的缘由,但是这样的决定却让亮君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先不论亮君自己本身是否介意,但始终是他们这一辈年轻棋士中的第一人, 弃他而选择进藤作为主将, 那从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折辱。而且这样一来,就算亮君赢了,也只会被视为理所当然,这四个字足以用来抹杀他在场上的努力,要是……不,亮君不会输。
“唉,”仓田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的性子已经改了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冲动,原因你也知道了,所以你更清楚我不会改变决定。”
“我知道……”女孩低声地说,她就是太清楚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为亮君抱不平,即使她知道亮君也对这个决定无条件服从,“但这样对亮君不公平……”
“沙罗小姐,我是日本队的领队,我只能作出对团队有利的决定。”仓田厚并不介意女孩的冲撞,其实说句实话,他很欣赏她的这种性子,还以为经过这几年她已经学会了妥协,今天看来原来却只是“学会了”,而并不是已经“改变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在今天之前,中国队和韩国队没有人将日本队看在眼内,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塔矢亮。如果这一次沙罗小姐也有参赛,我想我也会选择你为主将而不是塔矢亮。”仓田厚忽然说道,如果面前这女孩也有参加这次的北斗杯,日本队倒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他也不用如此头痛。
女孩愕然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她一直都觉得,即使她参加了这次的比赛,她的对手也不会是高永夏,即使撇开实力来说,日本队大概也不会愿意让一个女孩子来担任主将之位。
“我看过你和高永夏去年下的那一局,你熟知他的棋,而且知道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牵制他的棋,而塔矢亮和他的话,即使他们实力相当,但一切却是未知之数。我必须为日本队守住至少一场胜利,那样我们才有赢的可能。”仓田厚解释,然后一语双关地接着说下去:“我相信等沙罗小姐走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现在的你也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进藤他或许才是三人中最有可能赢高永夏的人。”
闻言,女孩的身体猛然一僵。当局者迷么?她明明是这场比赛的旁观者不是吗?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沙罗小姐也早点休息吧,明天的比赛不会让你失望的。”仓田厚摆摆手然后独自离去,女孩朝着他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是她任性了,她不该只想到亮君,她该明白仓田老师肩上的责任和压力,也该想到进藤的感受,如果易地而处,她的反应恐怕也不会比进藤所表现出来的平静多少。
但无论怎样,她还是不觉得进藤可以赢高永夏。
转身走出几步,却发现突然被挡住了去路,抬眼一看,发现来人竟是——
“亮君?!”他都听到了吗?女孩双颊潮红,别过脸不敢看他。虽说是为他抱不平,但她没想过要让亮君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毕竟对当事人来说是一种难堪。
“说起来还没恭喜沙罗拿到了女子新人王交流赛的冠军。”那两抹墨绿的深潭充满着化不开的温柔,没有任何的不悦。
“亮君,抱歉,我……”女孩有点无措地道歉,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
“谢谢你,沙罗。”在女孩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塔矢亮随即守礼地退开,动作自然得仿佛一切不过是一个礼节性的拥抱,但作为自幼接受日本传统世家教育的他们,却本不该有这样亲昵的动作。
其实他也以为自己并非太过介意,但是当他听到沙罗为了自己而质问仓田老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是这样委屈了?虽然失礼,但他还是倚在转角处的墙边,听完了他们的谈话。他不明白进藤为何对秀策的事如此执着,但是这个主将之位他也不是不愿意让给他,只是他没想到沙罗竟然会因为自己而找上仓田老师……
“亮君,明天比赛结束之后一起回去吃蛋糕?”轻轻对退后了一步,女孩忽而抬头一笑,浅浅的笑靥上还泛着淡淡的粉色,算是应了男孩刚才所说的话,“我可是特意赶回来了,所以明天的比赛一定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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