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桥从未如此失态过。他不甘心自己居然输给这样的人,她又哭了。她很少哭,她哭的次数比她笑的次数都少得多,但她却在跟仙晓寒有关的事情上哭了两次。
一次她跟他下了一盘好棋,她输了,她哭了。
另一次他说要退出,他讽刺她,她哭了。
他还是那个仙晓寒吗?余小桥感到很悲哀。他要退出,他现在才要退出!她感到十分难受,想到那个力斩陆力,自信满满,在棋盘上跟自己持子战斗的人要消失了,余小桥就脸色苍白。
余小桥从来不会去管别人的这些闲事,但她很想拖住仙晓寒。
她想要……跟他下棋……
余小桥看着仙晓寒走远,她知道,仙晓寒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一直渴望与之对弈的仙晓寒了。
但她必须理解她。人不能太自私。
余小桥地低下头,她也不明天,为什么仙晓寒的离开,让她如此不能接受。毕竟棋院高手如云,比仙晓寒厉害的也比比皆是。
但只有仙晓寒的离开,让她最无法接受。
余小桥理解了,她对仙晓寒说:我到现在才发现,你其实并不是那么讨厌
仙晓寒走了,他对余小桥说:我也现在才知道,你其实还满可爱的
余小桥在那一天,失去一个永远的对手。
几个月后,余小桥在互联网上,得到一个永远的知己。
若干年后,余小桥作为中国代表参加世界围棋大赛本赛,碰到作为投资方的代表人物,仙晓寒。
余小桥还是如她10岁刚入围棋界般,寡言,少笑。
仙晓寒依旧笑得好像一个太阳,逢人便给之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仙晓寒。”余小桥的声音很低,她从坐上飞机开始就没开过口,很多记者都会埋怨余小桥越来越沉默寡言。
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居然主动找人说话。而她搭茬的对象,竟然不是圈子内的人。
“余小桥。”仙晓寒看见余小桥后,笑容僵了下,从灿烂的笑容慢慢变为了微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仙晓寒道:“决赛加油。”
余小桥道:“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否打进决赛。”
仙晓寒道:“在我这个中国投资主办方面前,作为中国第一人的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余小桥笑了:“作为中国主办的投资方,你怎么可以在赛前给中国第一人实施加压力?”
“你这个家伙也会懂得压力?”仙晓寒道。余小桥对弈时候的状态一直是一等一的好,她的发挥可以说是最稳定的。
余小桥看着仙晓寒:“让我在对弈中感到过有压力的,你是第一个。”
仙晓寒良久,勾起笑容:“放心,我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余小桥不否认。
她不否认仙晓寒曾是自己认定的对手,虽然她在很久以后才发觉到,而那时候仙晓寒已经离开了围棋界。
同时她也不否认仙晓寒不会是自己最后一个对手,因为仙晓寒的围棋生涯在那一天截止,而自己的还将延续者。
“当然,我们现在是知己。”余小桥仰起头。
“余小桥老师?”低段的棋手看着他们的中国第一人第一次主动走到投资方的那一边。
他们很奇怪,余小桥平时根本不会跟那些人打交道。跟别说主动搭茬了。
“那个人是谁啊,余小桥老师居然主动搭茬??”记录员是一位低段的女棋手,她指着仙晓寒,脸红了红:“而且还挺帅的……”
“切,发什么花痴,反正他们不可能是朋友。”另一个棋手摆手,语气肯定。
“为什么?”女棋手不服气。
“因为余小桥老师是棋疯子。”
女棋手沉默了。棋疯子余小桥,中国第一人,将围棋当做比生命更甚的棋手。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认识那些投资方,更不可能跟他们成为朋友。
“仙晓寒先生,素我冒昧,你认识余小桥老师?你们是?”
“她?知己。”
“什么?啊……真少有啊,余小桥老师会有圈子外的……知,知己。”
“是啊,我也对自己能够成为她知己一事感到惊讶呢!”
“仙晓寒先生,作为余小桥老师的朋友,你认为余小桥老师棋盘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问棋盘外,是因为在棋盘上的余小桥,任何人都对她只有一个评价:棋 疯子 。
仙晓寒面对记者,他慢慢勾起嘴角,他说:“余小桥?她是一个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