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变得索然无味,徐锦宁把饭递到碧枝手中,看了一眼温丞礼后下了车。
外面风很大,吹的人脸皮子生疼,刀子割在身上似的。
越往风越大,也更冷。
所幸今天并没有下雪,正午阳光很好,但正因阳光甚好,化着雪反而更冷。
温丞礼、碧枝二人也跟随着下车!
徐锦宁看着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心脏抽疼的厉害,不管是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最终受苦受难的都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
“去打听打听,他们都是从哪里过来的!”
碧枝也是红了眼眶,“是!”
徐锦宁冻的直搓手,温丞礼见状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她穿上,“外面冷,公……锦宁还是上车等着吧!”
“这些人真是可怜!”
“还不到最可怜的时候!”温丞礼说。
看到前面有一对母女因为摔倒,徐锦宁快步走过去将人扶起来,这母女二人冻得浑身都是冰渣子,孩子脸冻的都酱紫了,徐锦宁又把那披风拿下给孩子披上。
“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徐锦宁痛心的问。
那妇人抹了把眼泪,哭到:“滁州,本来是想要前往凉州避难的,可是凉州州府不收人,城门紧闭着,大家伙也只能再往回走了!”
“滁州现在情况如何?”温丞礼过来问道。
“发生了雪崩,大半个滁州现在都被大雪压着了,死了不少人呢!”那妇人边说着便抹眼泪,“我相公,相公也……呜呜呜……”
今年天灾着实可怜!
徐锦宁心酸难受,“你刚刚说凉州州府不收人,不让你们进去,这又是为何?”
那妇人说:“倒也不是不收人,只是凉州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我们只是运气不好,比别人晚了一步,那州府给我们发放了一些粮食就让我们走了,但若是回了滁州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啊,一路上冻死饿死了不少人啊!”
说完,便有一个年纪大的扛不住冻跌倒在地上,等温丞礼过去,那人连呼吸都是冷的,?他惋惜的看向徐锦宁,难受说一句:“死了!”
温丞礼拿出手帕盖在那老人的脸上,旁边的人眼神冷漠,仿佛早已经习惯了死人了。
“眼看着又要下雪了,得赶紧启程才是,不然入了夜冻死的人更多!走了走了!”妇人把孩子抱到怀里,两人冻的瑟瑟发抖。
徐锦宁让开路,看着一连串跟蚂蚁一样往前走的人,不由叹了一句:“这风景的确不太好看!”
“光是滁州便已经如此,更别提滁州以北的了,看来大皇子这次赈灾将是困难重重!”
“碧枝,准备准备,先去凉州!”
碧枝红着眼眶跑过来,她也把自己的衣物给了那些人,冻的脸通红的,“公主,这些人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何止这些,准备准备我们进城吧!”
他们带的粮食不多,这里的流民却不止上千,不是徐锦宁不给他们吃的,而是给不了那么多人,只要她拿出一丁点儿吃的,那这些人绝对蜂拥而上,到时候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比这些人好到哪里去!
温丞礼从未见过徐锦宁这么柔情的一面,看得有些发愣,没想到她表面嚣张跋扈挥霍无度,居然还有这么柔情善良的一面,可见那些流言也是不可信啊。
徐锦宁,跟其他女子很不一样,她可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可以柔情万丈,同情弱小,以前真是没看出来呢。
温丞礼看着那满满逃荒长队,长队看不到尽头,每隔几个就会有一个忍受不了严寒跌倒在地,旁边的人去扶了一下发现死了之后,只是悲哀摇头,拿过他们身上的东西继续前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坐在马车上的徐锦宁是真切的感受了这句话的含义,冰雪季节,到处都是尸骨,那滁州冰川之下又埋葬着多少天鲜活的生命!
再看看马车里的美味佳肴,徐锦宁只觉碍眼剜心,疼的厉害。
温丞礼上了马车,瞧见徐锦宁那通红的眼眶,也是难受得紧:“灾情无法避免,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他们,况且大皇子已前往赈灾,公主还是莫要太过难受了!”
“我宁国向来富庶亲民,可在这个偏远的北方居然还有这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可怜之人,我倒要看看这些州府都是怎么照看当地百姓的!”
温丞礼却言:“天下之大,总有帝王管不了的地方,总有贪官污吏,层层剥削,官官相护,这些百姓又有什么办法诉说需求,都是投诉无门罢了!”
徐锦宁红着眼睛没再说话,这次出行必定让那些贪官们脱一层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