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份儿,哪容得下别人欺负她?
“对了,丞礼怎么样了?他现在身在何处?”
徐锦恒:“他被关押在公主府,除了不可以出府之外,一切行动自由,放心吧。”
“那就行。”
温丞礼是能够安安稳稳呆在公主府的人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州的情形,二人虽然都怀疑徐锦晟,但苦于没有证据,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可不是他们两人随便说几句就有人信的。
御书房里,左丞相将这几天调查的事情大致跟和帝通报了一遍后便离开了,还没走到城门口就被德妃的人又秘密叫了过去。
德妃许久没见左丞相,见到他先是一喜,可接触到那人冰冷的目光后,她脸上的笑意便又全都消失了,左丞相这人对谁都可以一副温雅的虚伪做派,可唯独对她,永远的冷言冷语,冷若冰霜的,好歹他们现在的目的是相同的,何至于这么对她?
左丞相放下茶杯,冷冷的开口道:“这茶也喝了,娘娘叫微臣过来应该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本宫听闻皇上将徐锦宁的案子交给你了,你打算如何办理?”德妃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徐锦宁是无辜的。”左丞相面不改色的说。
德妃气的直接将杯子摔在他脚边,“无辜?谁不无辜啊?你不无辜,还是我不无辜,亦或者是成国不无辜?事到如今,你跟我说徐锦宁无辜?呵,你该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
“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遵照百姓的意愿,一同认定徐锦宁有罪,将她处死以谢民愤?”左丞相笑道,“徐锦宁现在还不能死,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
因为徐芳菲的事情,?德妃对徐锦宁可谓是恨之入骨:“我不管徐锦宁在你们的计划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她都必须要死,不仅是为了芳菲,也是为了我成国。”
徐锦宁,会是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动不了她。”左丞相还是坚持。
德妃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愤愤道:“别忘了,你跟我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你不怕晟儿的身份暴露,不怕我们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你尽管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
“你威胁我?”
“只要妨碍我的人,我都可以不择手段的除掉,包括你。”
左丞相皱起眉头,一把甩开德妃的手:“你魔怔了。”
“是,我不否认,从成国被灭了开始我就已经疯了,家国破碎,身为成国公主,我理应为他们报仇,我的家人、妹妹,一切的一切我都要向宁国讨回来。你以为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当这个不受宠的德妃娘娘么?”
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又岂是他能理解的?
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她刻到骨子里的男人,她都可以舍弃了,何况一个徐锦宁?
左丞相深知她干得出来这种事,玉石俱焚对谁都不好,偏偏又不能杀她,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最终他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语气平淡的说:“这么好的茶杯,摔碎了可惜,晟儿快回来了,好好准备吧。”
“这件案子……”
“案子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晟儿的身份会发生改变,好好准备吧。?”
“你会怎么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左丞相起身离开,再也没看德妃一眼,这个女人早就疯了,从成国被灭的时候就已经疯了,而他也只能选择继续陪着她疯下去了。
若是青儿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德妃握紧手中的杯子,因为力气之大,茶杯发出一声脆响,锋利碎片割破手心的肉,鲜红的血从那紧握着的手心流下……
徐芳菲,她唯一的女儿啊,她都可以为了大业亲手害死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想起徐锦晟,那个她全心全意养大的儿子,德妃苦笑一声。
起身走到楼梯口,抬头看向冷宫的方向,两行泪从她眼角滑落,若不是情势所逼,她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呢?
她也很想回到过去,很想跟妹妹、跟兄长一起读书,一起玩闹啊……
眼前,是那厮杀的将领。
耳边,是那绝望的呼救。
国仇未报,家恨未消,谈何放下?
若是能报仇,就是疯魔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