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宁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份名单上会有温丞礼的名字,当她遣走丰禹,查看名单的时候,温丞礼的大名就在第一个,而且还是用红水标注过的。
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父皇为什么想要杀温丞礼?
难道父皇已经知道温丞礼的身份了?
她将那名单拿出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看,希望能从上面找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这字的的确确是父皇写的没有错。
欧阳怵说父皇还在酝酿着别的计划,这个计划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不管理由是什么,温丞礼都不能死,父皇,请恕儿臣做不到。”
徐锦宁将温丞礼的名字从上面撕去,是前世的温丞礼付出巨大代价将她送回这里,今生的温丞礼对她也是百般呵护,虽然有些事情温丞礼还是不愿意跟她说,可她知晓他的心意,这便够了。
不管将来温丞礼的选择是什么,至少现在温丞礼跟她站在一起。
桌子上的酒很快见了底,她又招呼小二送了几壶酒上来。
丰禹端着酒水上来,心疼的挪开她面前的酒杯:“公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徐锦宁伸手去拿酒杯,还没碰触到就被边缘就被丰禹推开。
看她这幅魂不附体的模样,心口没来由的抽痛着,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呵斥:“公主,您要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丰禹帮你解决,何必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若是让驸马见了,指不定得多心疼。”
我……也很心疼啊,丰禹知道这句话他不能说出口,他也没有资格说出口。
徐锦宁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看:“江祁,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条件的跟着本宫呢?本宫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还拉着你达成自己的目的,多次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她打个酒嗝儿,很是不理解的继续问他:“你贵为江州小郡王,却甘心跟在本宫身边当一个隐姓埋名的小侍卫,有时候就连本宫也替你感到不值。”
时日一久,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必定大有作为,又何必非得跟着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侍卫,一个‘死人’呢?
丰禹坐在她对面,柔声道:“因为公主救了我的命,救了整个江州,将来还要救全天下的黎明百姓,宁愿跟对人,也不想自己后悔。”
于他而言,徐锦宁便是那个对的人。
徐锦宁呵呵呵的笑着,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若是到最后你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都是错误的呢?”
“公主会做错误之事么?”丰禹反问他。
徐锦宁愣了一会儿,笃定的摇摇头:“自然不会,本宫所做之事皆是正道,我从不做违背自己良心之事。”
“既是如此,公主又何必担心、忧愁呢?既来之,则安之,不好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徐锦宁瞬间清醒起来,她放下酒杯用力的揉着头,“是是是,你说得对,本宫既然已决定继续做下去,就不该有任何的犹豫和不确定。”
还好跟丰禹聊了会儿,不至于一个人在这里钻牛角尖。
丰禹侧过头,看向窗外喃喃道:“公主,又下雪了。”
徐锦宁看去,笑笑:“今年的雪下的还挺多的。”
雪花纷纷扬扬从高空坠落,周围像是被拉上一层巨大的白色帐篷,飘近窗子的雪花落在手背上,冰凉了那原本喝醉酒灼热的手背。
徐锦宁看了一会儿,才将修改过后的名单递给丰禹,“带几个人将名单上的人除掉,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是!”
丰禹打开名单瞥一眼,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后眼睛眯了一下,“确定都要除掉?”
上面还有几个官员手中权利很大,而且在朝中占领着重要的位置。
“不要太过刻意,免得被人发现了。”
“是,属下绝不会让公主失望。”
徐锦宁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丰禹犹豫的目光在她身上不舍移开,最终只是留下一句:“公主还是要注意身体,莫要贪杯!”后离开了万宝楼。
徐锦宁把手放到窗外,温热的手早已经被雪花落的冰冰凉凉。
“今夜,真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夜晚。”
呵笑一声,继续喝酒。
夜深了,昨夜的雪花还没有融化,又下了一地的白雪。
温丞礼撑着红梅伞站在公主府门口,目光透过那浓浓的夜色也不知看向了哪里。
他抬头注视着深沉的夜空,夜色如墨,充满了悲怆的色彩。
直到一个小小的白色人影从角落里出来,他才将视线收回来转而看向她。
来人脚步虚浮,裹着白色狐裘晃晃悠悠的从拐角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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