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鸳鸯汇中集团最中心的位置，留给了一……

散会，还有部下跟过来继续完善汇报。他推门进来，一眼看到蜷在那的人，立刻收了脚步，做了个嘘的动作。

    像开关按钮，一瞬安静。

    魏驭城眼神示意，李斯文即刻会意，压着音说：“那就到外面说吧。”

    门关上，汇中集团最中心的位置，留了一位“睡美人”。

    林疏月醒来时，就见魏驭城坐在对面。斜靠着沙发扶手，叠着腿，腿间放了一本书。林疏月诧异，这第一次看到魏驭城戴眼镜。

    极细的金丝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微微下滑，他抬头的一瞬，手轻轻扶了扶，然后吊着眼梢对笑。

    那一刻，林疏月真的忘却了烦恼。

    “我睡很久了？”

    “嫌你睡太少。”魏驭城把书放置手边，走过来挨着他坐，『揉』了『揉』的虎口，“昨晚不没睡？”

    林疏月摇摇头，“睡不着。”

    魏驭城重新起身，折回办桌的抽屉，拿了个文件袋。

    “你看看。”他说：“我托人打听李嵊和他父亲的况。跟你讲的差不多，两人去北京治病，一直没有回来。”

    林疏月蹙眉：“什么病？能去这么久。”

    “肾。”魏驭城示意打开文件袋。

    林疏月看不懂专业描述，目光落在最后的诊断上，迟疑地念出几个字：“左肾坏死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说，我找杨看过，『尿』毒症，并且右肾衰竭速度也很快。”

    林疏月思考许久，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实在联不到这和余星有什么关系，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面。”

    魏驭城宽慰道：“我做这些，希望你明白，不管多困难，我都陪着你。”

    林疏月认真看了他几秒，眼睛一亮，“会不会因为你？”

    “我？”

    “余星接受不了我和你在一起，故意闹脾气耍『性』子！”

    魏驭城半冷笑，“以呢？跟我分开？来验证这种可能『性』。”

    林疏月意识到危险，猛烈摇头。

    魏驭城自信道：“他不要你，都不会不要我。”

    林疏月：“……”

    —

    钟衍最近忙着返校的事，他虽吊儿郎当，但真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还很上心的。魏驭城没替他一手包办，该盖的章，打的证明，跑上跑下的活，都让他自去办。钟衍跑了一周，忙顾不上林余星，自然也不知道姐弟俩发生的嫌隙。

    周四这天，林余星主动找他。

    钟衍正在搬寝室，c大在明珠市属中，学校不算大，但建筑风格很独特。东门有面大湖，湖边杨柳垂垂，有凉亭假山，很好避暑。

    钟衍到的时候，就见林余星坐在亭子发呆。

    “什么呢？”钟衍走过来，递他一瓶常温的水，“我去，这学校宿舍也太了，四人间，下边桌子，上边一米宽的床，空调巨，我估『摸』着我那间的还坏了，开半天一点都不制冷。”

    林余星安静地听，心不在焉的。

    钟衍后知后觉，自一嘴巴，“对不住啊，我就随便说说，你要来，以后过来听听课，我带你吃食堂，管饱。”

    林余星笑了笑，“没事衍哥，我没那么敏感。我自的身体，我心有数。”

    钟衍挠挠脸，皱眉道：“你最近没碰上什么事吧？总觉你闷了好多。”

    “我这样的身体，也开朗不起来呀。”林余星自嘲地一笑，“我一直都这样，只不过碰到了你，魏舅舅，我的人生多了两束光，真的真的很开心。”

    钟衍皱眉深，“别跟我扯这些，文绉绉的听不懂。”

    风过，杨柳晃，湖心涟漪一圈圈地向外扩散，然后渐渐消匿，重回静止。林余星盯着它完成一次轮回，才慢慢开口：“衍哥，你一个很好的人，你要觉苦难熬不下去的时候，就我。我这么差劲的人，本不该到很多人的爱，甚至不该有活着的资格。”

    “滚你妈的蛋！”钟衍暴躁地踹了一下石凳子，“收回去，这话哥不爱听！不，林余星，你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你不说不，我打电话你姐了啊。”

    乍一听“姐姐”，林余星的手揪紧了裤子，眼的光瞬间灰蒙，伤心和难过掐着喉咙眼，哪都跟缺血似的。

    “你打也没用，”林余星扯了个笑，“我姐最疼我了。”

    钟衍冷，“既然知道疼你，你过没，听到你这样的话，该多伤心。”

    林余星低了低身体，绞痛的感觉充斥胸腔。

    钟衍忒不放心了，“我现在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搭车。”

    “我放个屁的心，着，我回宿舍拿一下车钥匙。”可钟衍快跑一个来回，凉亭，早已没了林余星的身影。

    手机响了下，林余星发的信息：

    —衍哥，我先走了。

    林余星回来时，林疏月也在工作室。忙着整理资料，电脑前奋笔疾书，头都没抬，“回了？”

    林余星“嗯”了，一贯的沉默以对。

    “你歇会汗上去吹空调，厨房有洗好的樱桃。”

    “我不吃。”

    林疏月手一顿，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不见半点绪，“你最喜欢吃樱桃，不用为了跟我赌气委屈自。这几天高温，少外出，按时吃『药』。我下午出差，这一周都不会回来。你安心待着，我不会在面前烦你。”

    林余星定在楼梯处，迈上去的脚步一下子忘了抬。

    林疏月说：“就当我欠你的吧，这些年，我这个做姐姐的太失败。但我能力有限，也只能怪我能力有限。我现在没别的，就一个，多挣点钱，你把后路铺一点。可星星，不管你的理什么，你都伤了姐姐的心。”

    说完，没看林余星一眼，合上电脑，拿好包，推着玄关处的行李箱就这么出了门。

    门关的音切割耳膜，林余星乏力举步，慢慢蹲下身体，死死按住了胸口急促喘息。他从口袋『摸』出『药』，囫囵吞了两颗，又在楼梯上坐了会，才渐渐顺过气。

    —

    两天后，林余星出了一趟门。

    门口有车早早在那，似轻车熟路。林余星在门口站了会，副驾滑下半边车窗，约莫跟他说了什么，林余星上了车。

    五十米远的梧桐树后，林疏月戴上墨镜，开车跟了上去。

    前方的车沿明珠路往东边开，林疏月始终隔着三个车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最后，车停在职校附近的一家普通宾馆门口。

    林余星一个人下了车，抬头看了眼，然后缓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