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芬被她妈这突然一嗓子嚎心惊肉跳的差点把手里的饭碗掉地上,扭头看见嫂子自顾的朝嘴里大口的呼拉着面条,眼皮都没抬,身后传来咕咚声,是弟弟正准备坐上的小板凳被她妈这一嚎给吓得坐歪了,板凳翘起头,摔坐在地上,手里还紧抓着半歪的饭碗,一绺面条滑到碗外面,慢慢朝地上哧溜,阿芬急忙拉住弟弟,把他拽起来,又扶正了凳子,看向半蹲半站两只手搭在大腿上正准备坐下去吃饭也是被嚎懵了,正抬头看着阿芬妈妈的父亲,一时间,除了大嫂稀里呼哧吃面条的声音和阿芬妈的哭嚎,都静止了。
父亲:“你嚎啥呢?咋地啦这是,快下来吃完饭慢慢说”
大嫂把吃碗面条的碗一推,起身抱着女儿,也不管儿子吃没吃,扭搭着屁股啥也没说,走了。
阿芬急忙拉过小侄儿,搂在面前,给他喂一口饭,喂几根面条,小侄儿用手抓进碗里的面条朝嘴里塞,摇头不要吃米饭,阿芬心思也不在饭碗上,由着侄儿自己在饭碗里自己抓着吃,嘴上脸上都是断面截。“妈,啥事你说啊,你光哭能有用啊?”
阿芬妈吸溜鼻子抹了把泪“你大哥伧坟(盗墓)遭抓了”
原来,下午大嫂扑进门来就爬上楼(她也知道不能在楼下店里哭嚎影响生意,那自己一家子白食还得指望别人头上摸呢)就趴床上哭,阿芬妈跟着上去,才知道大儿子拖家带口跟着从农村来,一家四口租了个房子住,就算天天混老娘这摸头饭白吃,自己一米八几大个,担不能挑,重不能抬,又不愿像父亲一样去打小工,无奈兜里比脸都干净,女人月经来了买草纸的钱都拿不出来,见天的被自己女人嘟囔,不到吃饭时间不见人,不到睡觉时间不回家,说是和朋友一起商量做点啥。再后来就好几天不回家,有时回来就塞给老婆三五几十块,女人看见钱,也就不问他别的,乐得他不在家,自己也不看了心烦。
哪知道,派出所今天突然来人,问了她男人姓名和她姓名对上号了,又看她一女人领一个抱一个的,也没说别的,就说她男人盗墓被抓了。
女人呆木了会,才发现派出所民警早走了。她抓起把明锁,抱着女儿推着儿子就出门,挂了锁,就奔着婆婆理发店家来了。
父亲“那是咋个说法啊?被抓哪了?是判刑了迈?还是咋地了啊,你就咋呼的先哭了来?”
阿芬妈:“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刚才秀说了,儿子要是判刑了,她就把俩孩子还给我们家,她离婚各自走,当初和咱儿结婚,是听说我落实政策可以全家都回来,可以安排工作,可以都吃商品粮,才巴巴的嫁了过来,不然,就咱家那两间半土墙草顶子屋,她眼瞎也不会摸到院坝来,更不要说进门了。哪知道现在全部落了空,不但她没跟着吃上商品粮,儿子的户口也在农村。连俩孩子到现在都还没上户口,上户口就光罚款都不敢想。我的老天啊,这日子可咋过呀?”阿芬妈边说边拍着大腿又哭起来。
阿芬父亲坐在俩凳子边,低着头唉了一声不言语。
阿芬“妈,你先别哭了,外面人听到多不好,弟,你快去把门先关了”说着把小侄子递到旁边坐着的父亲身边,连忙盛了些饭,看了看那盆子里剩了不多的面汤倒进饭碗里,端到妈面前“你先吃点,等打听清楚哥到底啥情况再想办法”
阿芬妈接过碗,依旧哧溜着鼻子抽搭,无神的眼里红红的“哪打听去啊,又不认识个人”
阿芬父亲:“不是说派出所有人来过嘛?明天你去问哈”
阿芬妈像是被点醒了:“那明天你就去问问看”
阿芬父亲:“你去吧,我又不是街上的户口,人家也不搭理我啊”
阿芬妈:“算了,明天我问下微她妈,看派出所有熟人没得”
阿芬妈嘴里的微她妈,是个经常没事就来店里坐坐,和阿芬妈聊天啥的,算是阿芬妈唯一能算是走得近的。
微她妈,老公在林业单位工作,因为贪污,坐牢多年。微她妈一个女人带一个儿子俩女儿,三个孩子在街上,好在吃商品粮,每个月她自己上班有点工资,孩子叔经常周济,当然顺带也把微她妈床上周济得暖和。这些年,日子也是过得去,人也显年轻,这几年,儿子工作在罐头厂,俩女儿还在读书,家底子不厚,温饱也将就。但是眼看着儿子大了,就开始撒瞄想着儿媳妇。经常望阿芬家跑,一来,就各种夸阿芬文静勤快脾气好,阿芬妈听着有人夸自己女儿,也乐得恨不能把微她妈当了喇叭放。所以每次远远看见微她妈就满脸褶子堆成菊花开,亲热得很。
第二天,阿芬妈因为怕店里会有顾客来,也不敢离店,没人的时候,脖子伸成长颈鹿街道两边望,结果到傍晚也没看见微她妈。倒是中午吃饭时候大儿媳带着孩子来,阿芬妈破天荒买了点三线肉,回锅炒的咸菜块,泡菜坛子里捞了点萝卜切块。一家人默默无言算是平静吃了顿饭。
傍晚,阿芬妈早早喊阿芬把中午炒咸菜块的油汤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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