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稀脸的孙女,芬妈让小儿子把俩孙子带到出租屋里去,心里在骂着儿子媳妇两个混账东西又不知搞什么名堂。不知为啥,突然想起老头子昨天回来看见大儿子和媳妇时的样子和说过的话,又想到俩孙子哭着自己来了,而儿子和媳妇都不见人。芬妈心里开始突突的,感觉一直担心一直害怕的事情,终于来到跟前了。
送走了理完发的老太太,芬妈后背贴着墙,坐在小凳子上,开始仔细的梳理一些事。这些年来,一直为了大儿子家不散了,承不承受得住都忍受了这么多年,为了两个孙子,几乎是咬牙硬撑着拖着这个大家超前挪,一步一步挪得多累多苦,麻木了,不自知了。可是现在看来,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芬妈咬着唇,心里暗自决定了。
今天老头子回来得也早,做活路的老板结了账。进门把钱拿给老伴,揭下头上的帽子挂在墙上,就进去洗手洗脸。
芬妈没数,直接揣进了兜里。走到老头子身边“今天,俩娃儿自己上来了”
老头子没听懂,拿着毛巾擦着脸,疑惑地看向老婆子。
“我是说,俩孙子自己上来了,小的哭得哇哇的”芬妈又说了一遍。
“他俩打架了?”老头子把毛巾丢在脸盆里,用力有点大,溅起几滴水花,
芬妈伸手去拧毛巾“不晓得,那时候有顾客在我没问,喊幺儿把俩孩子领上面屋里去了。我跟你说的意思,现在不是他们打不打架,吵不吵嘴。我是想给你说,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啥意思嘞?”
“这么多年,一直怕他们家散了,一直怕媳妇丢下俩孩子给老大,他一个人弄俩孩子啷个过?这怕那怕,怕到头来,一句好没换到,还得寸进尺。你看,今天俩孩子上来,应该就是她撵上来的。”芬妈深深吸了口气“上来就上来,又能咋地。年一过了,我就去镇办公室去,看咋把上面的房子买了,到时候俩孩子白天就在上面玩,大不了少做两个顾客的生意,中午我给他们送点吃的的,晚上接下来吃,我四个娃儿都带得大,现在俩孙我还拉扯不了了?我才不信。她要走要跑,随她!我也想了,以后大儿就让他各自做生意,每个月给俩孩子寄生活费来,读书的时候寄学费来。他们俩能过就过,不能过,他们自己看着办,我不参合了,你也不参合。想到她那回喊我们滚,到现在都来气得很呐”
芬爸两只黄眼珠子在芬妈脸上转来转去的看,不说话。
“你贼眉贼眼的看着我做啥?我脸上有东西?我说的话你听着没有?”芬妈拿眼剜老头子。
“我在想,你把我也点醒了。”芬爸脑回路瞬间通透,这些年来,因为大儿子窝囊,连带着老两口不得不时刻小心翼翼,当习惯成为自然,居然就自然了这么多年。现在,大儿子能挣钱了,老婆子心里有底气了。
“嗤,我是遭逼得无路了。索性就横下心,管的她的。”芬妈顿时觉得后背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