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厂医家找去。等他带着厂里医生来的时候,看见潘老太站在床前,阿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
厂医一看这架势,走到床边,翻了翻阿芬的眼皮,又看了看阿芬的脸色,拿出个听诊器,在阿芬胸上听了听。边说“没事啊。这是咋了?”
潘四刚要说话,潘老太就说“这孩子身体有点差嘞,你看她,以前还瘦,现在比以前还好些嘞。今天她晕倒了,医生,你看。。。。。。”
医生想了下说“是有点瘦,不过瘦的人多了,莫不是有点感冒啥的不舒服才这样的吧。有的人血糖低也会晕倒的。早上一定要吃点东西,你们确定她没啥别的病?要知道,我就是厂医,简单的还可以。真的有啥病还是要到大医院去做检查,咱们厂医务室也没这些设备。”
“没听说过她是不是有羊角风之类,这些也不好问啊,不犯病哪个晓得嘞。好了,麻烦了医生,你坐会,喝点水吧”潘老太说着就把医生朝客厅竹椅上让。
“不了,我回去了,一会还要上班呐,我就走了。要是觉得有啥不对的,趁早去大医院检查检查,也好早发现早看病。先让她休息,不要打扰她吧”医生说着就出门去了。留下潘老太和潘四娘里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半晌,潘老太朝儿子屋里指了指,示意潘四进去午睡,自己也朝自己屋走去。
“还睡啥子哦,算了,今天也睡不成了,要不了一会就该上班去了”潘四说着就进屋。
潘四进屋坐在床沿,拉开被子给阿芬盖上,叹了口气说“今天妈和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是不是觉得心里不好想,就这你就生这么大的气啊?都气晕过去了啊?”见阿芬依然瞪着无神空洞的眼不动也不说话“其实我妈说的也是个道理,女娃儿要二十岁才可以结婚,扯不到结婚证,厂里也不给安排家属工啊。我就是去问,也无非是给怼一鼻子灰。不然,等两年,你到了结婚年龄了再说?”看阿芬还是不说话。继续道“其实你慌到上班做啥呢?家里也不指望你上班挣钱,又不是缺你吃了是吧?妈还想我们结了婚快点要个娃儿呢,看着人家比我小的娃儿都打酱油了,我妈心里急也是有的,你得体谅她当老人的心撒”
阿芬眼珠转向潘四,嘴角慢慢上弯。潘四看了说“对了哟,要会想,要想得开,不能钻牛角尖撒,笑了就对了。你在屋睡一觉。我妈应该不会喊你起来。我去上班了。时间差不多了”说着,潘四起身走了出去。
阿芬看着走出去的背影,眼里滑出两滴泪,顺着眼滚进两边发丝里。心里唯一的期盼落了空,刹那间只觉得一片空无,连那一点温热气也消失不见,整个世界陷入了无尽的冰冷和绝望之中。在这个家里,阿芬觉得自己时时被算计中,时刻被一双阴骘的目光盯着,未来就像一个无底洞,压抑得喘不上来气。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感觉朝下沉,坠落到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隔壁潘老太也没睡着,听着潘四出门上班走了,侧耳听着阿芬房里没动静,心里想着自己家里有啥东西在阿芬住的那屋里,想来想去,也就柜子里有些衣物。家里没有农药,逐渐渐把心放下。心里也是气得不行,觉得这个媳妇,以后自己儿子是管不下来的,现在儿子就有些护着她了,连自己说几句都开始拦着了。以后要是自己老了,还不知谁是她盘里的菜呢。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该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