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许家说实话,看家势还将就地,问题是那是许大仙活着了,谁知道她哪天死啊?她一不在了,你想过没有,那个男地,比芬大那么多,到时候我就问你,家里还不是苦咱的女啊?越想越是不对头,得把芬喊回来,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了。”
芬妈心里一盘算,是哦,自己女儿才十八,许大牛已经快五十了,等自己女不到三十,那许大牛已经是个啥样了?这辈子不是把芬苦死了?想到这里,芬妈苦着脸坐到床边,又留下眼泪来。想着现在阿芬怀孕了,这喊回来咋办?
芬爸看老伴无话可说,脸上的泪划过一道一道褶子,流到半截就流不下去了。说道“你现在咋一遇到事就先抹泪嘞?心里熬焦啥用嘞?得想办法”
“啥法嘛,我心里一团麻,想不出啥法来”芬妈啜泣道。“这孩子,咋这么命苦嘞”
芬爸一听,也不说话了,又摸出根烟点燃,低头沉思。
“对了”芬妈突然说。
芬爸一抬头“啥?你说,说来看”
芬妈一边想一边慢慢说“后山上以前认得个女的,她那时候经常没事赶场来坐坐,长夸咱家芬,说她这辈子三条儿,没个女。来了就稀罕芬地狠嘞。当时还开玩笑说芬给她当干女嘞。”
芬爸一听泄了气“说这啥用?把芬喊回来给她当干女去啊?”
“不是的,我是说。。。。是说让她给芬说个人户,离得咱们近点地,好歹芬离得不远,有啥咱也好知道不是?”
芬爸一听“得行,可以。那你找得到她家在哪里不?”
芬妈说“不用找她家,每回赶场她都来的。后天就是赶场天。这不马上元旦了,她肯定来的。我回来这段时间,她也是每次都来店上坐坐歇歇脚”
芬爸点点头,心里松了很大口气。其实把阿芬喊回来这想法他早就有。那时候在二兰家,看二兰翻脸的时候,他就想去把阿芬找到,但是苦于身无分文,喊了来站没站地,住没住处,走也走不了。心里恨二兰歹毒,说来说去,不就是她把卖阿芬的钱全都捏了在手心里才那么仗势欺人?现在把阿芬喊回来,许家出了钱,肯定不会依,绝对去找二兰要人,到时候,看二兰自己去给人交代去。才不信二兰敢撵回来,芬爸想到这里,不由得提了一口气,她敢来,老子就敢打断她条腿,撵了出去,让她爬着滚!芬爸骨子里的睚眦必报。别看遇事都是支使芬妈出头,他才是那个私心深重的人,二兰完全是随了他的根了。
本来还想着和老伴说这事要费点周章,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把老伴说通了。想着阿芬回来了,二兰要面对许家纠缠,要不到人,许家肯定要把钱要回去,芬爸心里就透出一口恶气。他是把二兰和老钱家恨到骨子里了,想起那几间高大的砖瓦房,芬爸就挖心抓肝,脚板心都想挖块肉下来,恨不能一脚把脚底跺个洞穿。
但是这些他知道不能和老伴说透,说透了,老伴未必同意把阿芬喊回来。心里这么一松快,就觉得身上疲累不堪,对老伴说“我歇哈。后天赶场你一定记得和人说这事,抓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