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到这里,便是再没往下交谈,沉默了半晌后,赵小眉才松开紧咬的下唇,“能和我说说吗?”
谢晋收起木剑,将所知经过一一道出。听着这中间曲折,赵小眉愈发觉得伤心。最后竟是梨花带雨地小声哭了起来。
见得对方落泪,谢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着向前,又迟疑着后退,最后干脆继续抽出木剑在地上划拉着小石子,心里默默感伤着呼延培。
“师兄比我大了五十多岁,虽然叫师兄,但依着岁数,他更像我的爷爷。”赵小眉断续地抽泣着,一边说起呼延培的往事。
“听师傅说,我是她云游下山捡回来的弃婴,所以打我记事的时候,便是师兄一直带着我。师兄生在天关,长在天关,小时候父母战死了,便是那些退下来的老兵将他养大,大了后,也去从军,继续打仗,侥幸活了下来。本想着以后的生活和那些老兵一样,却是机缘巧合,遇见了师傅,这才有望觉道。”
谢晋这才恍然,能被白帝城主收做弟子,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了古稀还是观海。但还能在这样的年纪觉道修行至观海,资质可以说是上好的了,只可惜,生不逢时逢地啊!
“按师兄的话来说,撇开师门,当初年少若在天关娶了一门亲事,有个孙子孙女的话,就是和我一般大小了。所以,我们虽以师兄妹相称,但私下里,却是亲人一样。”
说到这里,赵小眉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谢晋这时才方知其中感情,哽咽叹息,“难怪这般拼命,这般拼命。护犊情深,又哪只是血缘之下。”
听谢晋这么一说,赵小眉更是禁不住泪水涔涔而下,却又牵动伤口,一哭一痛,嘴里东一句西一语的喃喃,也听不清说甚,落在谢晋耳中,凄迷万状,无尽愁苦。
这般哭哭啼啼了一阵,终于声音渐低,慢慢又睡着了。
谢晋沉默不语,听着洞外山风呼响,只觉得人生忧患,重重复复,你有你的难念经,我有我的烦心事,永无断绝。
靠在石壁上,谢晋拎起了别在腰间的酒壶,又想起了佛光老和尚和师傅,心里也是孤寂悲苦起来,仰头喝下一口酒,只觉得嘴里更加苦辣。
想起书中有云:“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入此世道方半年,谢晋就已觉得恍然如梦。
半年前尚在大青石前不能前进,尚在家中陪着父母,尚捧着圣贤书翻阅,陡然间,就变成了万丈道山,就变成了少小离家,就仗着一把木剑,走入修行世界。
常人难得一见的太上三境,在他这里却频繁如鲫,凡人一生所求的儿女情长,他这里刚踏出小镇,便是家国天下。
谢晋心中开始迷惑,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
若是梦,那如何才能醒来?若是真,那这一切又如何解释?
亦或者,这一切,有真,也有假。
就在谢晋迷茫时,却没发现手中的酒壶上泛起一道淡淡的金光,随后隐没。
待谢晋举起酒壶再饮一口时,便彻底醉晕,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谢晋好似又看到了佛光老和尚。
老和尚一手单掌,一手捻动佛珠,煜煜金光之后,却是无尽黑暗,传来阵阵毛骨悚然的凄厉声音。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不相碍,真真假假一华严。师弟,可懂吗?”
佛光慈善一笑,谢晋惊起顿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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