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大臣几乎是连大气都不喘,要知道这世子爷为什么进京当陪读,那本就是留作质子啊。
江州都督这样明目张胆的请求世子回江州,那和明摆着说谋反有什么区别啊!
卫晟语气冷了下来,明显的不悦,“此事……宣王世子觉得呢?”
江州与皇室的关系,全部系在了南景臣一人的回答之中。
回,江州算是与皇室宣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场宴会都难说。
不回,不孝之名便会落到世子头上。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回答,对南景臣来说,都是不利的。
明若华敛了敛眸,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咱母俩的命今天可就全系在你爹的嘴上喽。
南景臣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朝着卫晟行了行礼,然后转而看向乔安,“舅父,母妃如今情况如何?”
乔安一脸愁态,长叹一口气,“你母亲经年未能见到你,如今思虑成疾,苍老了不知道多少。”
“也就是并未病重是吧?”南景臣声音冷淡,仿佛是在质问一样。
乔安似乎没想到南景臣会这样问,稍微愣了一秒,然后点点头,“是。”
“但你母亲她……”甚是想念你。
乔安的话还未曾说完,就被南景臣打断。
“回皇上,百善孝为先,微臣与母亲三年未见理应回江州探望,但……”
南景臣话锋一转,“奈何郡主如今有孕在身,实在不宜奔波。”
乔安有些不耐烦,“那就世子独自回去,让郡主暂且在京城安胎便是。”
闻言,明若华眼眸危险地眯起,竟然想让她们母俩和夫君分开?
明若华随即用衣袖掩着面,假意抽涕道:“我与夫君已经拜过天地,按理也应侍奉公婆的,不该阻拦夫君返乡侍疾,但江州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中途再耽误几月,皆是我腹中孩儿出生,却无法见到亲父,这……”
明若华越说越崩溃,竟有些泣不成声的感觉。
乔安皱着眉,“世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孩子早晚能见到。”
“舅父!”南景臣拔高音量,有了几分警告意味,凌厉的目光看向乔安,“当年母妃怀我之时,父王正在沙场征战,直至我蹒跚学步之时方才凯旋,父王曾言,他于南国无愧,但于妻儿有愧,并让我牢牢记住,日后万不可对不住妻儿,父王说这话之时,舅父也是在的吧?”
“在,我在……”
乔安脸上露出几分愧疚之意,不光是他,就连高台之上的卫晟脸上也有了几分愧疚。
当时他初登皇位,朝中不服之声众多,若非宣王以一己之力护住边境,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在朝中树立威信,这皇位他恐怕到现在都坐不安生。
这些年宣王日渐势大,他也越发忌惮疑心,却忘记这宣王昔日可是他的左膀右臂。
“启禀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就在卫晟追忆往昔之时,南景臣拱了拱手,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正了正神情:“世子请讲。”
他已决定只要南景臣不是提出返回江州,其余一切请求他皆会应允。
“还请皇上允许微臣将母妃接入京中调养身体,侍奉在侧!”
南景臣字字清晰,却震撼了在场许多人。
将宣王妃也接入京城,那岂不是将宣王的软肋彻底暴露在皇上面前?
除非宣王真的一点儿谋逆之心都没有,否则绝对是自损八百。
卫晟也想到这一点,与皇后对视一眼。
“皇上,南世子至纯至孝,你就答应他吧。”皇后出来扮演这个和事佬。
卫晟像是沉思片刻,然后才点点头,“也罢,朕允了!”
“谢皇上圣恩!”
南景臣当即高声谢恩。
乔安本还想说什么,却不想事情已成定局,也只好作罢,“谢皇上圣恩!”
然后回到了他的席位上。
寿宴一切恢复如常。
“明姐姐,没想到南世子竟然是这样一个至纯至孝的好男儿,你们真是天作之合!”令元在一旁羡慕地说道。
自从知道明姐姐就是小明月过后,在她心里,就只有那天上的谪仙才能够配得上她的明姐姐。
却不想今天听完南世子的话,忽然发觉,这下凡的谪仙不就已经在明姐姐身边了嘛!
令元突然觉得,南世子和明姐姐非常般配!
“呵呵……”明若华呵呵笑了几声,目光投向对面的明若华,心里却想的是别的事。
阿晨的母亲要来京城,也就是说她很快就要和自己的婆婆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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