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而此刻,端坐在德明宗马车上的两兄弟,却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哎呦,这个温大小姐可笑死我,”南荣元奚没有什么形象的半瘫在座椅上,一张脸没有在外面时的随时无懈可击,倒是露出了几分属于少年的随性。
气质一柔和下来,更显得他像个妖精灵动极了。
他忍不住看向自家弟弟,用手拍他肩膀,“哎,我看她是真的喜欢你,至少真的喜欢你这身体哈哈哈哈哈,你这么大了也没有碰过女人,随军的妖妓你都从不沾染,喜不喜欢她那样的?”
南荣慎无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私下里,都是一样的端正肃穆,也木讷无趣。
听到南荣元奚揶揄他,眉头皱得更紧,说道,“虚罗门何时连马车都不设屏障了?
说不定这番话,便是那温泽阳故意让咱们听的。”
“你说他们有阴谋吗?”
南荣元奚坐在马车的小桌前,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小桌上的茶盏,优美极了,片刻后微微烫红的指尖,捏了一盏茶,递给南荣慎。
“你总是疑心过重,倒像我哥哥,”南荣元奚说,“方才那番话,你能听出什么阴谋来?
温泽阳明显是不想虚罗门与我们德明宗牵扯上,但是他的好妹妹可不那么想。”
南荣慎接了茶杯,喝酒一样一口饮尽。
南荣元奚叹口气,把他喝过的空杯子接过来,说道,“这上好的云间雾,是大长老送来的降礼呢,你就这么牛饮。”
南荣慎抹了把嘴,说,“她若再找我,我会试探她的魂魄和意图,但若是哥你再碰见她,莫要再试图去查探她的魂魄。”
以免暴露了自己。
南荣元奚点了点头,说,“我会小心。”
南荣元奚又转过来,那张美貌的有些不真实脸上,浮现出一种真情实意的疼惜,他叫南荣慎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也只有他一个人敢叫的小字,“谨言,哥不会让你一直跟随大军出生入死,等我彻底寻到妖族……”
“哥,”南荣慎打断南荣元奚,对他说,“只管做你想做的,烛龙谷那边,交给我便是。”
他们兄弟曾经活得人不如狗,现在的所有光鲜,都是用命博来的。
南荣慎尚且只是拼命,南荣元奚却要被打掉牙也和血吞,在羞辱和各方势力中周旋获取利益,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也要为他们活生生撕扯出一条路,南荣慎是全然做不来的。
南荣元奚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一定,会揪出曾经迫害我们族人的幕后之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南荣慎没有再接话,而是再度接过了南荣元奚递给他的杯子,下意识想要一口饮尽,却最终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喝了。
他想起温蓉蓉突然的转变,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而温蓉蓉则是把他忘到了屁股后去了,回到虚罗门,就让婢女带着她直接扎到了自家开的灵器店去了,从下午一直在里面玩到了深夜。
恨不能把所有的都试上一遍,并且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飞天的隐形的,各种各样多用于表演辅助的东西,用的也是最低等的灰灵做填充,大多是一次性用品。
卖货的叫苦不迭,今天一整天客人都被温蓉蓉搅和走了,但又不敢撵自家大小姐,只能陪着她胡闹,不明白一向最看不起这些玩意的大小姐,怎么突然间就对灵器感兴趣了。
温蓉蓉深夜心满意足的回到家,躺在床上脑子里的转速快得都能擦出火星子了,她在灵器店胡闹了大半天,才知道,她之前要用来表白的誓心石,还有那个什么赤翎羽衣,是何等奢侈的铺张浪费。
她有很多很多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的冒,把她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但是一时间,又因为想法实在是太多了,捋不清楚具体的头绪。
不过在即将睡着的时候,她又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叫过红烟和竹叶吩咐道,“明早上给我准备些吃食,就放在我今个带回来用来保温的盒子里,吃的都要肉类,最好是灵兽肉,再备上好酒。”
温蓉蓉说,“命人在我明早起身之前,给我打听出南荣慎公子明日的去处,我要去找他……”
“可是大少爷……”不同意啊。
红烟话说了一半。
温蓉蓉挥挥手翻了个身,倒是真有了些许原角色的骄纵任性,直接说,“他哪管得了我……”
她现在不怕惹祸,惹多大的祸都没事,她手里有灵矿,黄灵矿哎,还怕消不了温泽阳什么样的滔天怒火?
温蓉蓉做梦都在查黄灵石,黄灿灿的,和金子的颜色一模一样,却比金子贵重数十倍,她甚至都流口水了。
第二天早上温蓉蓉抹了抹嘴边的湿漉,是被自己给美醒的,都没用红烟叫她。
不过洗漱换衣,听红烟和竹叶说了南荣慎今天的去处,是城外烛龙军大营,顿时换掉了素色的衣服,穿上了她那一身赤翎羽衣。
开玩笑,她之前要是早知道这是法衣,她会不穿,她宁愿做一只炸毛大公鸡,也好过被慕容语拉扯着给逼着走剧情啊。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城外烛龙军中,出发前这几日都在演武,所谓刀剑无眼,她当然得穿着“防弹衣”去。
于是正在训练士兵的南荣慎,听闻有人来报,说有个雉鸡精来找他的时候,面色一凛,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雉鸡精乃是他哥哥身边的重要亲信,基本上不会亲自出面。
结果等到他到了训练大营的门口一看,发现这只“雉鸡精”只是字面上意义的雉鸡精之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提起了一口气。
说真的,他宁愿来的是一头高阶的妖魔鬼怪什么都行,他真的……不擅长应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