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意不由得衰退几分,逐渐放下那悬在半空中的手,完以后,冷冷地瞪了倒在地上的她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怜生这才舒了一口气,心疼地看着她,立马将她扶起。同一时间,在手中凝聚一股寒气,敷在她通红的脸上,“还疼吗?”他轻声地问,看她的目光总是温柔的。
看他这般动作以及语气,她心里头一暖,鼻子一酸,忍了这么久的泪水,在这瞬间,冲破了所有的阻碍鱼贯而出,一时间泪如雨下,“哥,我……我该怎么办?”不知为何在他,自己的亲哥哥面前,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变得如此羸弱,那些支撑着她的勇气和信心竟犹如冰一样消融,巨大的无助感毫和绝望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哥哥这么厉害,一定能够帮她破镜重圆吧!
哪知怜生只是叹了口气,神情流露出无奈,“你哥我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与天法作对啊!你破坏了锁神潭,已经将封印在内的妖魔全部释放出来。接下来天界可得迎接一场恶战了。”
听了他的话,再结合之前想到的,瞬间,脑袋“嗡”了一声变成空白,像是被雷击一般地愣在原地。
真的无法挽回了么?
不,不能这么想!若是一切都重来,那么南阿罗的结局只能是死,这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惹出来的祸端,要将所有天界的同胞都卷入血腥的战争,其中还包括父王与师兄,稍有不慎便是战死沙场,这是她更不想看到的结果。十八岁的公主将手紧紧地握成拳。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的深渊,忽然萌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若自己跳下去,这一切就与她无关,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
不!我是天界的公主,怎么能有如此不负责任的想法?她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可是南阿罗的行动,令她彻底崩溃,那巨大的悲伤吞噬着她,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她下意识地看向深渊那深渊,像是散发着什么无形的指令,令她无意识地回想,那跳下坠仙崖的念头愈加强烈。
一命,抵一事。
当她在悬崖边绝望地喊着他的名字时,终于想通,自己所做的这么多,不光是为了自由,而是为了他。是的,她喜欢他,正值少女情窦初开的时期。在两人一起生活的那一段时光里就有了这种感觉,只是她不明白,也不懂得这样的感觉是种怎样的情绪,更不会去袒露,她只知道,这种感觉很甜蜜。
阿罗,我来陪你!
她眼神一凛,凝聚了炁法,手里捏着细细的香粉,重新摆出微笑,走近怜生。
“回去吧。”他对她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一挥,那些粉末如雾似的围绕在怜生周围,令他失去了视线,也是去了行动力。
对不起了,皇兄。
做完这个动作,她立马转身回头,朝悬崖奔去。
不好,这傻丫头要做什么?!
怜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这最差的结果,想去阻止却被粉末限制了行动。而一旁,天帝敏锐地察觉到这边的异样,一转身,看到女儿朝坠仙崖飞奔而去,心下暗叫不好,连忙聚集灵炁,一张无形的大手破空而去,极速的前进划破气流,呼呼作响,欲将隔着十几米的女儿拉回自己身边。
可是那无形的大手在快要触碰到她时,在她的身后,一道来自最远古的结界将这大手隔绝开来,由于极速的冲撞,大手瞬间碎裂消失,而结界却只是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
远在一旁的律明看到这一切,心下也是一惊。他当然直到,每个凶地的周围,都有初任天帝旻昇设下的结界,目的是为了加固封印,也是防止歹心之人想要由外而内破除封印。遂设下结界,隔绝了外来的一切炁法。
“散开!”怜生恼怒地喊了声,总算挣脱这些烦人的迷雾,当他看到师妹兀自跳下悬崖的瞬间,聚集了所有灵炁,在身边召唤了无数把从虚空中而来的剑刃,每一把看上去都是透明的,但都极其锋利,金色锋芒无比耀眼,透露着不可阻挡气势。
“给我破!”随着怜生的一声厉喝,飞剑齐齐射。自天帝的那一击,这结界自然是扛不住怜生的攻击,每把飞剑都能在上面刺穿一个洞。
霎时,结界破了,怜生不敢多想,一个箭步追了上去,看着还未完全坠入深渊的妹妹,立马从袖子里伸出一条金色的绳索,像神龙一般朝着前方飞去。
“香香——”
周围,这个墨绿色的四周混沌一片,感觉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气息,处处充斥着死亡的哀鸣,电闪雷鸣的景象令人触目心惊,即便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再见了,父王母后,皇兄,还有师父……
她渐渐地闭上双眼,在视线模糊之前,看到一丝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的绳索朝下而来,眼看就要缠上自己纤细的腰,绳索却不在延伸,像是在这之间有什么力量,是炁法不得进入似的将这条绳索隔绝在外。
渐渐地,她不再挣扎,闭上双眼,两道泪痕从白嫩的脸颊上滑落。
天界所有的一切,就当是场梦吧,但愿一切都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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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公元2021年。
喧哗热闹的人界,容纳着一种叫做“人”的生物,天人在他们的眼里便是神。即使不及天界,人间也是广阔的。在这里,拥挤的人潮已是司空见惯,有男的,也有女的;有老的,当然也有小的,从表面上看,似乎和天界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区别就在于,他们信仰神灵。
人山人海的广场上,一个四五岁岁大的孩子,手里正抓着一串棉花糖,乐此不疲地吃着,却从未在意自己的吃相。这时,天边划过一道绚丽的光线,人们管这条光线叫“流星”。
“妈妈妈妈快看,有流星!”孩童稚嫩的话音引起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首先是那名年轻女子,也就是孩子口中的妈妈,此刻循着儿子手指着的方向眺望,果然,一颗闪亮的流星划过天际,即便艳阳高照,也同样引人注目。
灯火通明的街道,行人们抬头仰望,那颗流星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袭来,几乎将周围照的泛白。他们下意识用手挡住灼热的光线,却抵不住那颗流星带来的强劲压力,几乎无法呼吸。有人看见,这条街边的流动摊贩招牌和店里摆在外面的货物全部被挤压,破坏。
一阵巨响后,人们重新睁开眼,这条街道好像给土匪洗劫了一般杂乱,而马路中央出现了个半径约为五米的坑。街坊邻居们围上去,只见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姑娘躺在里头。
这下人群沸腾了,有人立马拿了障碍封住了路,有人上前去查看情况,有人拿出手机拨打120,但他们的行动都终止于姑娘的起身。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他们没有功夫去管自家被破坏的货物。当地迷信的人挺多。
女孩有些恍惚,视线里的一切都是重影。她警惕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摇摇晃晃地走着,人们便给她让出一条路。
“阿罗……”她嘴里喃喃着。这是支撑她的唯一信念。人们看着她自行远去,手机拨打的120也按了挂断。议论还在继续,直到有人觉得无趣,说了声散了,人群才慢慢散开,开始忙各自的活。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在这片陌生的领域走着。只觉得自己实在支撑不住,眼前一花便倒下。
醒来时四周已黑,她才发现自己先前倒在一条小巷里。也许是睡了一会,她感觉没那么难受,便接着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她听见前方传来喧嚣,一大群人对着一个人拳打脚踢,当她看清那个人时,脑海里顿时“嗡”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