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我说就是因为复习得太晚,所以没睡好,嘿嘿。”她连忙圆场,脑海回忆起昨天加班的修炼,只是笑笑。
“这样啊。”谭耀阳始终低着头,“那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体。要不要我教辆的士,你在车上睡一会?”他觉得,能多关心怜香一些,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不用不用,”怜香摆了摆手,“才多远的路就打的,本姑娘精神着呢!走,跑起来!”
由于小跑的缘故,两人到校的时间比平时要早上些许。怜香打开书籍开始晨读,眼见那些字,就好比看见孙悟空的猴孙们一般上蹿下跳,她晃了晃脑袋以便保持清醒。她开始后悔跑步来上学,在体力与精力双失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读书。
“诶,”她眯着眼,戳了戳同桌的谭耀阳,“一会老师来了叫我,我趴一会儿。”
“嗯,你好好休息下吧。”
这一觉睡得很沉,周围的朗读声对她来说更像是安眠曲,丝毫不能是她动容半分。
叮铃铃——
怜香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发丝紧贴着因长时间伏贴手臂而发红的面颊,有些甚至在皮肤上留下细细的红色痕迹,她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瞪了眼谭耀阳,有些不满的道:“为什么没叫醒我?”
谭耀阳一脸无辜。“今天没有老师来巡逻。”
她暗自庆幸,调整好状态开始进入学习。小憩的这一会已经补充好精神。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是名四十多岁的东北汉子,名叫崔言明,模样长得还算标准,身材高大,讲起英语来可比讲东北话还要顺溜,用个成语叫字正腔圆。崔言明为人谦和友善,学生们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平日里亲切地喊他“老崔”。课堂的休闲之余,他会操着正宗的东北腔给学生讲一些笑话和自己读书时的趣事,让整个课堂的气氛便活跃起来。此刻他踏足讲台,第一眼便注意到人群中的一个空位,因为那里已经空了很久了。
“这班长同学咋整滴昂,噶哈去啦?四天没来了都!”老崔用最标准的东北话调侃道。经他这么一提醒,怜香这才注意到顾心澜还没有来。
估计是睡迟了。她暗暗揣测。
正式上课前,老崔一如既往的进行小测,这样的测试对于前一天晚上有过复习的学生来说简直容易到没底,相反,没有付诸努力的自然得不到好果实,几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的学生把头发挠的跟鸡窝一般,他们多数都是非常熟悉这个单词或者短语,但就是记不起有几个字母,最后根据发音来随意拼凑。
“呐,惜遇是唯一从开学到现在,小测全是满分的同学,大家好好向他学习。来,掌声鼓励!”老崔重点表扬了那些屡次满分的学生,他这一笑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深深地鱼尾纹。
谭耀阳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这么多天以来,不论是各科目的成绩还是在校的人气,都是首当其冲的超前,他承认,自己很享受这份众心捧月般的虚荣。但他始终无法认同这样的结果,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者哪里不对劲。
上课才过十分钟,老崔极富激情的演讲中止于一声弱弱的“报告”,众人朝门口看去,顾心澜气喘吁吁地站立在那儿,脸色很苍白,眼圈也很重。像是得了场大病。
“哟,来啦!”老崔表现得很惊喜,尽管嘴中开着玩笑,语气中还是带着几分关怀,“看你介样,是没睡好还是咋地,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下?”
顾心澜挤出个微笑,摇了摇手示意不用。
“要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说,耽误了身体可不好。”老崔语重心长道,“好了咱继续上课。”
怜香用手肘撞了撞谭耀阳,贴近他低声道:“我觉得心澜她怪怪的。”
谭耀阳低着头看书,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
大半节课下来,怜香的注意力一半在老崔,另一半在顾心澜。不能说她三心二意不认真,顾心澜就坐在她的斜对面,而前者似乎很紧张,时不时看一眼周围,警惕的像个与母亲走失的小兽,仿佛这间教室藏着杀人凶手,稍有不注意就会夺走她性命,更夸张的是,她会莫名其妙做出躲避的动作,幅度很大,好像有什么东西朝她攻击,以至于同桌的男生问号连连。
“我们上节课说到,这非谓语动词,又叫非限定动词,其动词不定式……”
“不要!”
破空的喊叫再次打断老崔,全班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咋地了心澜同学,是老师讲得不得劲还是讲得不对昂?”
顾心澜捂着脑袋,没有进行回答。
老崔给她的同桌使了个眼色,男生立马会意,在他刚说第一个字的时候,顾心澜歇斯底里地喊道:“别过来!”
男生愣在座位上,迎着吃瓜群众不解的目光,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啥都不知道,与我无关。没有别的办法,老崔只能亲自下台慰问。
“走开……都给我走开!”不知何时,顾心澜的手上多出一枚金刚橛,刃头部直指着老崔。这是枚三角橛,其功效与降魔杵大同小异,对任何妖魔鬼怪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尾部的手柄部分是一尊佛像,象征着强力无比的佛性。但可疑的是,先不说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学生为何随身携带这镇邪法宝,老崔长得也不丑,更扯不上妖魔鬼怪,如果说是用来防身,带一把匕首都比金刚橛来得方便。
“心澜同学,你先别激动,把手里的玩意儿放下行不?”老崔怕言语刺激到她,暗地里做了个手势示意学生们远离她,以免被误伤到。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出教室。老崔紧随其后,在此之前他让英语课代表照看一会儿纪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班里瞬间炸了锅。
几分钟后,老崔走进教室,勤奋瞬间安静下来。他做出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大家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在全班人的注目下,顾心澜失了魂一般走进教室,眼神呆滞,眼圈泛红。
“那个,大家注意集中过来……”
伴随着铃声,第一节课结束。怜香缓步走到顾心澜身边,她给同桌的男生递了个眼神,那男生便很自觉的让出位子。
“澜澜……”
“别碰我!”顾心澜因受到惊吓,上半身本能地向后退。
“是我是我,别怕。”
顾心澜惊魂未定,没等怜香说话,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然后拉起怜香跑出教室。两人坐定于小卖部门前的一个大理石桌。
怜香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头上,话音温柔,“有什么事,慢慢说。大家都在呢。”
顾心澜深吸口气,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接着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香香,你觉得……这世界上……有鬼吗?”
怜香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样的问题。结合她的认知,人们经常说的鬼啊妖怪啊,无非是冥界那群长相丑陋的家伙,那些灵魂状是最低级的魂畜,它们身上仅存一点点冥炁,虽说可以施法甚至伤人,但它们无肉体的身躯无法支撑他们游离于人界,因此冥界的官员都懒得管这些整天飘来飘去的家伙,而那些凶神恶煞实力强大的,则是被严格监禁起来,冥王派遣负责看管的十殿阎君可不是吃素的,所以它们根本不可能逃出冥界的范围。至于人界曾经有过几次因魂畜导致的事件,冥王付诸过行动,惩治了当地的负责人,并且重新颁布法令。天人冥三界都有规定的界限,三界先祖盘古在界限上下了法印,没有至高统治者的允许谁都不准私自逾越。她此刻条件反射想到和季姝颜在学校里发生的那一些列怪异地景象,但那并不能和冥界的鬼怪直接扯上关系,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其实吧,”怜香略微沉吟,“这跟大人迷信的一样,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吧。”
“之前……我没敢和你说……”顾心澜的话音颤抖,“我最近很经常听见一些古怪诡异的声音,不管在哪里都能听见。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像诅咒一般萦绕在我耳边,扰得我心烦意乱,根本无心睡眠,但这还还不是关键。”
“难道你……”怜香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顾心澜一脸苦相的点了点头,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最近我看世界都是灰黑色的,那些黑暗里总会藏着张鬼脸,路人的头部或者其他部位产生非常人的扭曲,还有黑影会冲到我眼前……”她捂住脸,哽咽,“起初我以为是精神不好看花了眼,可到了后面,不论是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还是腐烂的尸体,各种各样的鬼频频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它们不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害怕阳光,但又从不对我造成伤害。”
怜香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所以,刚刚上英语课的时候他们又出现了?”
“嗯。我看见老崔的脸一点点腐烂,蛆虫从腐烂的脸部钻出来,不仅如此,同学们也变成一具具骷髅,许多小鬼啃食着他们的身体,尤其是李孟凡,他……啊!”顾心澜忽然钻进怜香的怀里,尖叫声把周围的路人都吓了一跳。
怜香被一颗滚落至脚边的篮球吸引了注意,一抬头,便看见高大的李孟凡走来,其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男生。
“哟,投篮都投到小卖部来啦?孟凡可真是好球技呢。”怜香捡起篮球,戏谑地笑道。
李孟凡得意地笑了笑,“哈哈,香香过奖了。快要上课了,还不回去吗?”他才不会说,真其实是身后一群爷们想近距离欣赏校花的颜值才让他打头阵。篮球不过是个饵!
“不急不急,待本姑娘处理完正经事。”她把球丢给李孟凡,“快拿走,若下次再丢到我这儿,想拿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哦!”
“好嘞!那就不打扰你们俩大美女聊天了,拜拜咯!”他很帅气的比了一个再见的姿势。在他们是转身后,怜香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香香?叫的可真亲切!”
“滚滚滚,朋友之间叫亲切点有啥问题?”
“真羡慕你,要是怜香来我们班就好了。”
怜香颇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暗暗窃喜,她很享受这种受人追捧的感觉。
顾心澜缓缓抬起头,问:“刚刚走来的是孟凡?”
“是啊,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我刚刚看到一颗人头滚过来……是孟凡的……”
怜香微微叹了口气,“这样吧澜澜,你先去医院里看看什么情况,再这样下去,你整个人都会崩溃的。”
顾心澜没有回答,似乎在思考。几秒后,她点点头,说道:“今晚开始我就回宿舍了,也许换个环境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上课铃响,两人匆匆忙忙回到教室。怜香留意过,虽然顾心澜的反应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但还是保持着警惕,平时百般讨好她的同桌男生现在有意无意地向外挪动位子,顾心澜本人并没有在意,她的专注在课堂与摆弄一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到了晚自习,刚刚开始没几分钟顾心澜又慌慌张张地跑出教室,直到快结束后才回来,怜香有过问此事,可顾心澜只是摇头,没有说明原因。
晚上到家后,怜香没有闻到夜宵的香味,多少也猜到点缘由。她轻叩哥哥的房门,怜生便从屋里探出头来。
“惜遇呢?”
“由于你没做宵夜,他先去洗澡澡了。”
怜生二话不说,拉起妹妹进屋,反手锁上了门,同时打了个响指。怜香知道他这一举动的用意——哥哥开启了幻界,虽然周围没有变化,但别人无法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而他们接下来的行为,也无法影响到外界。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