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瘦猴和孟归一路沿着行军标记寻来了。
孟归一到,马头一甩,就摔下几个被捆得死死的人来。
“赵爷,咱们抓了三个活口,您审着?”
“来不及了。”赵聘看了一眼孟归骑着的那呼噜着鼻子,显得颇为焦躁的马,“马怎么来的?”
“嘿嘿,抓了这几个胡子,他们的马就归咱们使了。”
土匪手里的马绝对不多,这是虎渠和穿山鼠共同确定的情报,况且真要有能战胜一路四百来人兵马的骑兵,即使在雨幕中也不会太过轻易。
“三,六,九,十二,十二匹马,来个兄弟让我一匹马。”
一个光脑袋的少年立刻跳了下来,把马牵到赵聘面前,“赵爷,您请。”
赵聘点点头,翻身上马,让马儿转了一圈,对着他们高声道:“骑马的先随我去支援,后面的人抓紧赶路,不得贻误战机!”
然后缰绳一甩,驾马而行。
后念头一闪,又道:“瘦猴,你去叫东路人马,立刻到我们西北方向集合。”
“是。”
当下有十一个人,十一匹马,每个人的身子都尽可能地俯下,时不时抹一把脸上的水珠,远远地甩开了后面的主力部队。
“赵爷,这么急,咋啦这是?”
“一路人马没了。”
孟归不说话了,抓紧了缰绳。
眼看那枪声越来越大,盖过了雨声,两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了。
两队人马的对撞,铁与血的争锋中,呼声震天!
战争又不同于江湖了,没有了刀光剑影的侠客情,只有征旗猎猎,枪林弹雨的血和火。
真叫人觉得天昏地暗,眼看有人脑花四溅,眼看有人手臂分成几段飞出,眼看有人捂着不同的部位哀嚎不已,而最凄惨的人是偶尔的炸膛,在射击者全神贯注时的爆炸。
可赵聘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必须要上,不得不上。
“打!”
好在土匪的枪法并不算精湛,以至于好几次子弹都贴着赵聘的脸,却又未曾伤他。
“援军来了!打!”
雨幕中,没人看得清有多少援军,可这边的官军兄弟们都坚信有很多人,很多人。
援兵不多,未能立刻扭转战局,却使得士气大幅度提升,扭输为平。
好在前面那场战役土匪明显损伤不小,进攻已经渐渐有心无力起来。
苦苦熬上一刻钟,赵聘十一人子弹打光,人没了三个,伤了五个,主力部队才姗姗来迟,以至于土匪都撤离大半,剩下的一半很快也消失在了雨幕中。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双方损失的人太多了,有的土匪凶悍无匹,充当前锋毫无二话,战到后时短兵相接,死伤数百。
“刘兄。”赵聘走进对方马前,道。
刘元长长地出来一口气,发自内心地笑道:“多亏了贤弟,才解此危机。”
“先不说这些。”赵聘神色一肃,“不瞒你说,周明目那路人马被他们伏击,全没了。我见他们并无太多马匹可骑,却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与你们交战,刘兄可知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刘元一听,也是眉头紧锁,“我等之前也是好好地行军,一路遭遇了几场伏击,但都很快拿下,却突然间不知从哪冒出了这些土匪来。”
赵聘这时却是目光一凝,蹲下身子来捏着一个土匪的衣衫,上面有一小块青苔。
“青苔?”刘元开口说道:“莫非是他们先前躲在了洞穴?”
赵聘皱着眉,仔细思虑着,又拿出了那张只剩一半的宣纸。
“我明白了。”赵聘看着那个地字,恍然大悟。
“土匪们都在地道。”
刘元好奇地凑过来,看了那字,问:“你怎么知道?”
“之前我们增援周明目他们,从信号兵的遗体里摸出了这个东西。”
刘元点点头,“这便好办了,我们只消找到地道口,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赵聘对此并不呈乐观态度,“有地道为什么我们之前不知道?如此重要的情报,穿山鼠和虎渠没有一个人谈起此事。”
思虑无果,赵聘摇摇头,对刘元说道:“这周围一定有洞口,我们先找着,找着之后不要轻举妄动,等到庞然维过来,我们再作打算。”
而长满了青苔的地道并不算拥挤,不过有人走过还是容易沾着青苔在身上。
叶满离手里摆弄着些什么,笑着说道:“大侄子,我也不强人所难,你袖手旁观便是,我特意请人挖的地道,必定会给官军一个大大的惊喜。”
“哦?”天冲殷眉头一挑,“我就怕他们找到了这地道,到时候给你来一个瓮中捉鳖。”
叶满离摇摇手指,笑道:“错了,大侄子,错了。我还就怕他们不进来,现在是我要请君入瓮才对。”